“小娘子说笑了,本也是我方才起身的急,这才吓到你们,再者人家方才也没骂我,只是斥责两句罢了,且都是实话,我怎能无理取闹回骂人家呢?”
她说罢朝起先开口的小娘子歉意一笑,“对不住,我只是被梦魇住了,这才突然起身,请二位原谅。”
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起先那小娘子忙摆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后头说话的小娘子若有所思,但还是很快说了句无妨。
郁离并没有问眼前二人任何旁的问题,这两人关系一看就不错,一个直爽,一个心眼儿颇多,问了谁都容易露馅儿。
所以她起身走了出去,当看见面前巍峨宫殿层层叠叠时,不由愣住了。
裴宅再怎么奢华,也断然不敢盖成这样,除非裴炎活得不耐烦了。
这分明就是禁中。
“阿琬,又想家了吗?”
郁离听到声音才回过神,转头见又是一个娘子,只是这个娘子明显年岁比她要大一些。
“有些。”郁离不动声色的回了句。
“还说有些,你连上官姊姊都不叫了。”
郁离眸色一动,这禁中之内能如此装扮且复姓上官的,难道是那时老道士絮叨过的小才女上官婉儿。
她记得仪凤二年上官婉儿曾与天后跟前觐见,随后便除了奴婢籍,那她如今应当是女官了。
“上官姊姊,我入宫多时,当真想我阿娘。”
郁离声音尽可能低沉,心中回忆自己初初成为半妖后与家人分别的悲苦,眼里很快就蓄了泪水。
上官婉儿无奈一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如今都光宅元年了,两年时间,竟是没能让你改了这哭鼻子的毛病。”
她说着拿了帕子给郁离,却不曾注意到她猛然一滞的神情。
光宅元年?是哪一年?
“我像你这个年岁的时候,已经在宫中侍奉两三年了,算算到今日,竟已经有十余年之久......”
人人向往禁中,殊不知这只是座华丽的牢笼,她渴望飞出去,却又身不由己。
郁离却无暇顾及上官婉儿的伤感,她只心中震惊无比,那怀梦草竟将她带到了十年后?
可为什么是十年后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却又听上官婉儿说道:“今日太后下旨,将裴炎斩于洛阳都亭,理由便是谋反。”
“谋反?怎么会?”郁离诧异。
裴炎那样的臣下,怎么会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