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帕子讽刺地指点,“宁清棠,听说你今晚就要登台了,我可是特地来恭贺你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满京城的名门公子,只要是个会逛青楼的我都替你邀请了。”
宁清棠神色未动,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是吗?那看来我还得多谢你了。”
昭华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宁清棠这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都成了最低贱的舞妓,还做出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
她阴阳怪气地说,“既进了教坊司,就别再想着自己过去是什么户部侍郎家的嫡女了。你可得多学学别的舞妓是怎么小意讨好、婉转承欢的。”
宁清棠挽起袖子不疾不徐地用羽扫拭去昨日残留的香灰,“郡主连这等事都有经验,想来是得和孝公主的真传。也不知前几日公主逼死小倌的事,她又是如何教你的呢。”
昭华听到她提及母亲的丑事,生气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宁清棠,“你!难道你还妄想以卑贱之身成为贺表哥的妻子吗?贺家门风清正,你现在便是做个妾也不配。”
见宁清棠不答,她身边的婢女也帮腔说了起来,“郡主说的是,宁姑娘还不知道吧,你爹下诏狱的时候,贺家就退了你们定亲的玉佩。你还以为你是那个人人追捧的高门闺秀吗?”
昭华犹觉得不够,说话越发难听了起来,“我也真是可怜你,父亲斩首和你登台接客竟是同一日,这是何等的羞辱啊。我要是你,过了午时就找根绳子上吊随父亲去了,哪还有颜面苟活于世呢。”
主仆俩咄咄逼人,宁清棠这才想起了这位贺表哥是何许人也。
她的好父亲替她定下的前未婚夫,誉王世子贺瑜平。也是这位脑子不太好使的昭华郡主的心上人。
这位世子可不是什么良配,不但家中小妾通房无数,还夜夜流连欢馆。
“郡主不必担忧,清棠自知不比郡主与世子志趣相投,从未对世子有过非分之想。”
昭华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有所指,反而指着宁清棠腰间的香囊,声音尖厉地说,“你以为我会信?你现在身上还戴着这个,你根本就没死心!”
身边的婢女立刻领会了昭华的意思,快步上前试图拽下香囊,却被墨香出手拦下。
宁清棠这才明白昭华为什么一直纠缠不休了。
那香囊的绣工属实平平,唯独布料选用蜀锦为底,再辅以金丝暗绣云纹,是贡品。
她虽不记得这香囊怎么来的,可一想便知,贺瑜平可像是会自己绣荷包做定情信物的吗?
昭华见婢女没有得手,心里暗骂一句,也扑过去拉扯起来,几个人扭到了一起。
正在屋内乱成一团时,宣旨的太监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