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的童妈妈总算是松了口气。
“打你十几个电话都不听，什么意思？”
“妈，我在忙啊，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就不要打电话来骚扰我了。”童无忌一边用手扫着身边哭得快背过气的好友的背脊安慰着，一边还要顾着接这个夺命连环call，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你不接我电话，我差点就以为你被你家里那个男的生宰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我跟你说。”童妈妈的声音不大，不过门开着，还是传到了在厨房备菜的陈一耳朵里。
好大一场误会，陈一想起刚刚童妈妈说自己脸上有血，赶紧开了水龙头把自己的手冲干净，又把脸仔细洗了一遍。
童无忌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宰了什么？
“报什么警？你说陈一吗？他怎么了？”
这份心急的语气可把童妈妈刺激到了：“童无忌，我说你怎么都不先关心一下你妈我怎么了？先关心什么陈一？他跟你什么关系？男朋友？”
“咳咳……”陈一刚喝了一口水都被硬生生呛了出来。
“还没到男朋友的程度。好了好了那我先关心一下你，怎么了我的母亲大人？”
“下个礼拜就清明节了，你爸喊你回来拜山，还约了那些三姑六婆一起吃饭的。我怕你忘了，特地上门来提醒你，谁知道一开门就是个男的，满脸是血，问我找谁。我当时吓到心都飞出来了，你知道吗？我多怕你像那些电视剧一样被人斩成一段一段的。”
“你能不能少看点电视剧？你女儿我是律师，危机意识强得很。”童无忌都要无语了。
“就是因为你是律师，我怕你被仇家寻仇啊。”童妈妈的语气逐渐激动，陈一听着怕惊扰了邻居，决定还是先把童妈妈请进屋再说。
“阿姨，童律师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吧？我真的不是什么杀人凶手，您先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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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电话，童妈妈坐在沙发上，喝着陈一泡的茶，盯着坐在她对面的陈一看了很久。
两个人都沉默不是个事，陈一决定开口打破僵局：
“阿姨，我这中午本来是准备了两个人的食材，童律师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看您要不留下来吃饭？”
“饭吃不吃另说，你先说说吧，你跟童无忌是什么情况？”童妈妈的气场震得陈一这种习惯和人打交道的都有几分发怵。
“我刚刚也说过了，我是街口那家盲人推拿店的技师，童律师一开始是我的客人。”
“怎么现在的推拿店还带□□了？”
“没有没有，童律师还是在我们店里做的推拿。是她之前帮了我们店里一点忙，我觉得学法律很好，想跟她学点法律知识傍身。”陈一省略了自己想要做律师的部分，选择了一些比较容易被人接受的理由，“童律师说现在流行交换技能，她用她的法律知识和我交换烹饪技能，所以我才会在她的厨房里做菜的。”
以童无忌在电话里对陈一的在意程度，童妈妈对陈一这段话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况且，她有更需要确认的事项。
“你刚才说的是盲人推拿店吧，你的眼睛？”她早就发现了，陈一走路的步伐相对比较慢，手边常常是扶着什么东西，放下水杯的时候也会先用手摸一下平面。
“我是视力障碍，不是全盲，能看到一点。”陈一坦白。
“哦，这样啊。你这么会做菜，结婚了吧？”
“没有，我还是单身。都是自己学着做的。”
“哦。”童妈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希望那个成天冲动得像个小孩子的童无忌，不要因为一时的念头做了什么糟糕的决定。
“所以阿姨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不用了，该说的我在电话里已经跟她说过了。我先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陈一悬着的一颗心才悄然放下。
没有问更深入的问题，大概童妈妈也不会往把自己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心里去吧。
也不知道童无忌那边是怎么说的，自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和她对上口供。
带着几分担忧把一碟香菇滑鸡放进蒸锅的瞬间，他想的人回来了。
“陈一！你没事吧？”
童无忌的激动把陈一吓了一跳。
“能有什么事啊？”他笑道，“你妈妈还把我当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了，哪里会对我怎么样？”
“不是！”童无忌直接上手捧着陈一的脸仔细看了一遍，他直接屏住了呼吸。
“我妈刚刚在电话里跟我说你满脸的血，又没讲清楚，我还以为你摔伤了，赶紧就跑回来了。”确认过还是那张毫发无伤的脸，童无忌才松手，“下次真的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厨房，我出去了之后也担心得要命，怕你一个人受伤了，又不熟悉环境没法自己处理。”
“没事没事，不是我的血，是你妈妈误会了。”陈一指了指旁边还没来得及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