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口。
苏琬琬哭着大喊：“混账！畜牲！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鲜血溅了她全身，全像是没察觉一般。
杨云简折过身看了眼露水的伤势，暗叹一声，走到苏琬琬跟前拉住她的手腕，“时间有限，走吧。”
苏琬琬却抱着露水哭得停不下来。
三年，从父母去世到现在，最苦最难的日子，只有露水，只有露水一直陪着她。
是她，是她害了露水，露水如果一直在镇远县，有爹有娘还有读书的弟弟，她日后能寻个好人家，能过得很不错。
可是她这样死了，死在了深宫里，死在了一个太监手上。
露水嘴角一直呕着血，说不上话。
苏琬琬趴下去听，才听见她道：“小姐，我……不陪你走了。”
“你要……好好活着。”
露水的呼吸逐渐消失，前后不过是几息，苏琬琬却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她哭得难以自抑，肝肠寸断。
杨云简皱了皱眉，将人敲晕了过去，又撕下露水脸上的面具，抱着苏琬琬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皇宫另一侧，叛军与守军正打得十分激烈，刀剑相撞的声音不曾停歇过。
骑兵突然的出现，打破了焦灼的场面。
叛军本以为是己方的援军，正要欢呼，就看到自己的伙伴人头落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齐君赫转了转手中的刀，看着周崇，“你们输了。”
周崇冷哼一声，再次挥刀而上，只是这次的交锋，他落了下层，几招之后被踹住胸口，踉跄着后退，紧接而来的是冰凉的刀锋，刺透了他的心脏。
他在死之前仍是想不通，杨云简明明和他一样，都是家族养出来的锋刀，都有着不堪的过往。
他们听从家族的命令，都做着同样杀人灭口的事情。
他质疑过自己的存在，质疑过自己的行为，甚至在镇远县屠杀了苏家所有人，还一时心软，留下了苏琬琬。
他是有想过的，自己这份心软的存在，到底是错误，还是正常的。
可是他从没想过背叛，他生在周家，长在周家。使命就是为周家做事。
他以为杨云简跟他一样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背叛杨家呢？
这个问题，他到彻底死去时都想不通。
而齐君赫扔掉了那把刀，心中从未有过这般畅快，他大步向着乾清宫走去。
刚走过一个拐角，他发现这里到处都是逃跑的宫女太监。
他的心就骤然紧缩起来，飞快地向着乾清宫跑过去。
可当他走进乾清宫的院子，推开苏琬琬的房门，里面安静凄清，什么都没有。
连日奋战的疲惫，终于席卷而至，他直直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如同木偶一样，只在轻轻呢喃着：“琬琬。”
“琬琬……”
“苏琬琬。”
“苏琬琬！”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空旷的房间中却仍然没有回应。
突然，一旁的柜子动了动。
齐君赫支起身子，走到柜前，慌乱将打开。
一只金黄色的猫从里面窜了出来，勾着齐君赫的衣服缩进他怀里。
囡囡，在苏琬琬离开后，才第一次主动躲进齐君赫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