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江四乱一声惊呼,只见那边刀浏趁方静怡受蛊虫牵制的瞬间,五指一抓,用同样的方式将他抓了过去。
虽是杀人的共犯,但江四乱是西陵帝王要的人。如今,刀浏捏着他,张哲辛生怕他一个手抖就将人碾死了,是丝毫不敢妄动。
刀浏暴力地伸手掏进了江四乱胸口的衣襟处,一拉一扯,等五指摊开,只见他从那衣服里拿出来的,是好几截断掉的玉镯碎片。
跟先前掉在地上的那一截模样相像,只是如今刀浏手上拿着的这几块,并没有向地上那块一样内里淡淡闪着光亮。
而就是因为没了这光,才叫万人榜看清了这个镯子本来的样貌。
玉镯碎成了好几截,但其上花纹却是那样的熟悉。万人榜死死地看着刀浏手里的碎块,只一瞬,红了双眼。
这玉镯,是柳娘常年贴身戴的镯子。
“刀浏!你别冲动!”
见着又想提剑砍过去的方静怡,张哲辛赶忙拉住她向刀浏喊道:“有什么,咱们都好商量。”
刀浏半点儿没想理会张哲辛的话,他掐着江四乱的脖子,猩红了眼睛尖叫着质问他道:“你把她怎么了!说啊!你把她怎么了!”
“哈哈哈哈,咳咳。”
瞧着刀浏失控的模样,江四乱像是完全疯了一般。明明被人死死地掐着脖子,江四乱却用一种万般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艰难、但却嘲讽地一字一顿道:“她、跪着、求、饶、的、样子,真贱啊。”
“你说什么!”
突然,就在刀浏暴怒的瞬间,江四乱抓准机会一把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直直地插进了刀浏的心口处。
“桀”的一声,就是这一下,原本功力大增的刀浏却以一种急速的速度迅速衰老。
皮肉枯竭,头发瞬白。
不到一息的功夫,刀浏瞧着竟像是成了九旬老人一般,面上肌肤交纵间,满是老年斑纹。
邱念慈关押囚禁刀浏养蛊的事情,江四乱是偶然得知的。而他,也正巧有那么一枚对付刀浏体内母蛊的致命丹药。
果然,就在他将丹药按入刀浏心口处那母蛊所在地方的瞬间,蛊虫身死,子蛊消亡。
院中地面上那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刹那间便尽数化成了一滩滩血水,恶臭无比。
刀浏垂垂老矣已是灯枯油尽,江四乱轻而易举地就从他的手下挣脱了开,狂笑着像个疯子一样地讥讽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贱人怎么样了吗?我告诉你呀,哈哈哈。”
“她死了。是我亲手,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砍下来,把她的四肢截断,把她的内脏掏空喂狗的。真贱啊,你没看见,她哭着求我的样子,她哭着说用身体伺候我的样子,是真的下作啊。哈哈哈哈。”
“你……噗———”
江四乱的话,刀浏听着气得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但他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别说杀了他,就是连话都说不清。
“你?你什么你?”
“你也是个蠢货。邱念慈用你兄弟数十人的性命要挟你成为养蛊的肥料,殊不知,那些蛊虫,全都是用他们的身体养育的。你心心念念想要救的那些人,早就被破腹取肉,喂了虫子了哈哈哈哈哈。”
江四乱嘴里的话越说,众人听着心里的怒气就越是涨得迅速。
这清正道前有邱念慈不要脸欺凌养女杀人碎尸,这后有江四乱卖兄求荣自私疯癫,恶心至极。
秋梓手里的剑匣快要压不住,他不认识刀浏也不认识什么柳玉儿,但瞧着江四乱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他是恨不得上前一剑劈了他!
但就在秋梓压不住即将冲上去的前一刻,只听空中划过一声破开清风的声音。“轰”的一声,地面竟是晃动了一瞬。
等众人站稳抬眼朝着那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时,只见那院中离着江四乱堪堪只有毫厘之差的地面上,轰然嵌入了一根噌亮精致的银棍。
银棍被一股巨大的内力操控着直直地插入地面,瞬间,地底裂开,裂纹纵伸向着四周急速地蔓延而去,引得众人纷纷是下意识地后退,避开了那裂痕。
清风吹动,白绫翻飞。
只听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瞬间,院内再无人敢挪动一分。
“你说,是你,杀了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