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假装喜欢上了别的、比刘俐颜更好的女生,让刘俐颜自惭形秽且知难而退。
他打心底里为这个“绝世好办法”而自豪。
童薪开始偷偷寻找目标。
很快,他锁定了许宿。
许宿初中三年在班里都是个边缘的存在,有人传播,也有人证实她父亲是个智障。
最初只是开玩笑打趣儿,说她身上会不会有智障基因,会不会传染给别人之类,说着说着大家都信了。
受着九年义务教育,学习生物并通过会考的一帮人,相信智障会传染。
荒谬至极,可人们素来喜欢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之下,真相消失。
因此,许宿在班级里始终为人低调,文文静静的,半个朋友都没有,过去还有个高年级男生罩着她,如今他也毕业了。
许宿在学校无依无靠,不会有人冒出来打搅他的计划。
而且她相貌清丽,眉目似画,成绩又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足够引起刘俐颜的嫉妒,童薪自己也不亏。
男生都是看脸的,哪怕有朋友笑话他喜欢上一个“智障二代”,他也可以说他只是看上她的脸蛋,玩玩儿就扔了。
心怀鬼胎的童薪开始接近许宿,在刘俐颜看得见的地方,故意和她搭话,冲她笑,一会儿借她笔记,一会儿和她对题,体育课上特殊“照顾”她少跑两圈,每周跟她一起去参加班干部会议。
童薪刻意忽视许宿的疏远与拒绝,假借关心同学的名义消除她的怀疑。
他一向老实本分,又是班干部,自认为许宿不会对他有太大的戒备心。
就算有,以一己之力,也无法反抗。
在刘俐颜逼许宿包揽所有值日的时候,他心里也产生了一点点的歉意。
但想起刘俐颜对他身心的折磨,迫切需要摆脱的念头又使他不忍停止稳步进行中的计划。
刘俐颜绝对考不上高中,中考后他们将各奔东西,再不相见,到时候再请许宿吃顿饭补偿一下就好了。
童薪这么想,本就不多的负罪感再度减轻,近似于零。
时近运动会,好的项目都被其他同学争先抢了去,女生项目只剩下三千米长跑。
又累又容易出丑,没人闲得给自个儿找罪受。
于是名额自然而然落到许宿头上。
许宿没有一点不乐意,因为只要拿了名次就有奖金,名次越靠前奖金金额越多。
她要全力以赴,但初三的时间几乎都属于学习,只有体育课才有空练习长跑。
许宿本身体质不算好,一节体育课上,跑步跑到一半,突犯低血糖,晕了过去。
体育老师让同学送她去医务室,所有人听而不闻,冷眼旁观。
童薪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大家都以为他在履行体育委员的职责,老师赞许的目光投向他,夸他有责任心。
他背起许宿,飞快跑去医务室。
路上,他敏锐地觉察到刘俐颜的小跟班暗暗跟在他身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故意特别轻柔地把许宿放到病床,再以担忧的眼神凝望她。
刘俐颜的小跟班全全看在眼里。
他成功了。
刘俐颜没再来纠缠他。
许宿不仅仅“抢”走了刘俐颜心爱的男朋友,还害得她在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
在许宿本人不知晓的情况下,她成了刘俐颜的眼中钉。
佯装不小心地伸腿绊倒她,在她身后扯她的文胸后排搭扣的带子;下课后把她锁在教室里,故意把钥匙放到自己的书桌,她去拿,她们就破门而入说她偷东西,来回搡她脑袋。
这些不过是刘俐颜她们“友好的玩笑”。
许宿胆小怕事,一直默默承受,刘俐颜一帮人逐渐觉得没什么意思。
慢慢地,没有文化、心肠歹毒的刘俐颜不满足于这些小儿科的整人方式。
这个仇,她一定要好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