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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清明(2 / 2)

花信愣愣地看:“原来它喜欢这个。”

沈玉宁逗了一会,看到桌案上摆了几件薄披风及春衣,便问花信这是做什么。

花信道:“马上就是寒食了,寒食过后是清明,每年陛下都要去北邙山祭祖的,奴婢怕山上冷,所以想先给您预备些衣物。”

沈玉宁问她:“我也要去?”

花信点点头:“这是一年中的大事,所有的王爷、公主还有后妃们都要去。”

到了寒食那天,禁火,只能吃冷饭,早上吃了子推燕,宫里的可比外头做得喧软多了,黄昏吃了寒食面,晚上早早睡了。

转日就是清明。

又早早起来,今年的清明没有下雨,却湿漉漉的,咸安殿里一派安静,从卯时到辰时,直到辰末巳初,还是很安静。

花信焦急地等在殿门口:“怎么回事,怎么车驾还没来?”

沈玉宁坐在软座上,盯着自己的靴子,眼一晃,看见月牙用尾巴把半个身体包起来,打着鼾。

巳牌挂了小半刻钟,香公公早出门去催了,才见他回来,尘拂耷拉在臂里,低着头,瞧着颜色不好。

花信跑上去:“公公,怎么样了?难道把咱们公主忘了?这样大的事。”

香公公没对她说什么,只径自进来,看沈玉宁一个人坐在殿里等,身边只陪着一只猫,他眼一酸,跪下道:“那边回话已经出发了,陛下和皇后体谅公主刚回宫,就不叫公主跟着去了。”

花信讶然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可是祭祖,祭祖啊,子子孙孙都受祖宗的福佑,哪怕是犯下大错的永王,也得去,中原人的大事里,没有哪一件比祭祖更要紧。

所有人都去了,只把沈玉宁一个人扔下。

沈玉宁点点头,她其实猜到了,因为小时候那八年里她就没有一次去过。

他们始终没把她当成家人,她只是个杂胡。

沈玉宁站起身,月牙——那只小白猫醒了,她说:“你们也去过节吧,我带月牙去门口踏青。”伸手把香公公扶起来。

花信道:“奴婢也——”

沈玉宁笑道:“我想自己走走。”

花信想跟,香公公拦了她,摇摇头。

月牙跑得很快,虽然两条小短腿,蹿上蹿下,很快蹿到树丛花影里,沈玉宁跟着,先折一支绿柳,插在自家小宫宇的门前,双手合十。

阿娘,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呢。

惠宁说过,没有祖先的人,死后魂魄无所依托,只能化成鸟,终日在泰山顶上徘徊。

花信叹着气,把准备好的行头又收拾回去,小声道:“太欺负人了。”伸手搓了把眼角。

她踏出内殿门,仍旧担心沈玉宁,想着还是去跟着好,回到内殿又重新取了披风,架在手肘上。

穿过天井时,听到小偏房似乎有什么声音,好奇心驱使她过去,鼻端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味。

小偏房的门没关紧。

花信塞了一只眼睛在那缝隙里,缓缓地睁大。

她看到着青色袍的香公公跪着,面前放了燃着的铜盆,香公公把一碟纸钱洒进铜盆里,又很快用另一个铜盆盖上,灭烟。

宫里不允许烧纸的。

香公公也有要祭的人,花信看他垂着眼角,铜盆缝隙里泄出丝丝缕缕的青烟,熏得他面目模糊,那素来无甚表情的太监眼里,淌下了一滴泪。

花信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门口看他。

沈玉宁在找月牙,月牙不见了。

“月牙!”

“喵~”

在哪?沈玉宁前后看了看,看见白色的小雪团子晃着尾巴消失在一道门后。

她连忙追过去,今日大部分宫人都随侍天子祭祀去了,宫道上罕见冷清清的。

沈玉宁追着月牙到一处殿门前,这里仿佛是个荒废之处,比当年她所住的北宫差不多,殿门上连匾都拆了。

沈玉宁有些发怵,又觉得怀念,这里跟当年自己住的地方真像,也有乌鸦在树上叫。

“月牙,月牙。”

她一边大声叫,一边进去,门是虚掩着的,里头乱花野草并不算杂乱,可见是有人打扫的,沈玉宁看了一眼正对大门的主殿紧闭的门,料想狸奴不会钻到这里头去。

她往隔壁偏殿走,刚踩上长廊,突然听到“啷铛”一声,从主殿传来,仿佛什么东西被踢翻了。

难道猫在主殿?

她牵着裙,犹豫了一下,便往回走,头顶上一只乌鸦叫唤一声,飞了,沈玉宁盯着它看了看,小心地拍拍胸脯。

刚接近主殿,她便凑近往镂花窗里看。

她闻到了一阵微酸的酒气。

“谁?”

里头响起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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