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笑,但手下的力度收了不少。
“你没有鳞片,而且也不会刮掉的。这样洗得更干净。”
“可是,真的,好疼。”
“那你等会报复回来。”
我背过身子,等待良久,却没有等来粗糙的毛巾,而是,人类的肌肤。
是他的手心。
宛如孩童抚摸花朵,毫无邪念的温暖的触碰。
感觉痒痒的,仿佛手指下的皮肤有种子在发芽。但心动的感情并没有随之开花。
要是我那时回头,肯定会与他无垢的眼眸四目相对。
凡是生者皆有的邪念混乱的部分,在他身上找不出分毫。
终于,我们洗干净了身子,躺在浴缸里,注视着□□的、毫无掩盖的彼此。
浴缸挤进去两个人,他身形稍微大些,显得略微局促,但他倒是不在意,摆弄着小黄鸭,被喜欢的温水包围着,乐得自在。
平视他的脸,就难免会透过清澈的水,看见他的胸口,他的骨骼。
我施展不开,也不能像往常一样背靠着浴缸壁躺着,只能团坐着,和他的双腿错开放。
热气蒸腾而上,浸泡在水里思考都变得温吞,舒适到忍不住舒展肢体,闭上双眼,将疲惫像浴盐一样融化。
他的腿轻微一动,就会和我的膝盖相贴,水温和人的温度是一样的。
听说人类对自己的裸体是会感到羞耻的。
可懵懂的他似乎缺失这一部分的感情。
“你最喜欢自己身上的什么部分?”我提前起了个私密的话题。
“我还挺喜欢自己的身体的。”
“我喜欢摸自己的手腕,那里因为被袖口遮住,白白的,抚摸过会有骨节和突出的血管,冬天的时候伸进袖子里,摸那个地方会特别暖和。”
“下身我最喜欢小腿肚还有大腿的地方,摸起来就像玉石一样。凉凉的,软软的。”
“你身上没有喜欢的地方吗?”
我捞起一旁的发绳,扎住他乱飘的长长的发尾。
“那个,那个,[喜欢]的部分?”
“大概是,尾巴?”
“因为,是最[美味]的部分。”
“又不是吃的……”
“你有吗,尾巴?”
“应该是有的。”
“因为我的血里好像有人鱼的血。”
我并不反驳眼前一切烙印上大海印记的人拥有人鱼般的空灵和如梦似幻。
但是,他并不是幻想生物,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濡湿的脸,水珠和我一同亲吻着他的皮肤。
我细数着心脏平稳的跳动,缓缓拥抱他。
□□的,心贴心的。温暖的。
没有想象中的悸动,也没有所谓的欲望。
只是,静静的安心。
仿佛拥抱的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孤独的灵魂。
说到底性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我对他,又是什么?
“呐,”他问我:“喜欢到底是什么?”
我触碰到他澎湃的心跳,像一阵又一阵海浪隔着胸膛拍打我的手心。
“我思考过。”
“本来我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么深奥的问题的。每天吃好睡好和小朋友玩好,应付学习和考试就已经够忙了,回家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完全没有思考的间隙。”
“但是,和宗相处的时候,我不得不每时每刻思考他的事情,不得不去看见他眼中的我的倒影。”
“我开始想,我为什么身在那里,我为什么爱他。”
“喜欢,大概就是,痛他所痛,爱他所爱。”
他不像之前那样,继续步步追问,或是露出迷茫的神色暗自思考,而是忽然生气地咬住我的耳朵。
“……又是宗。”
话题无疾而终。
奏汰晚上在我的房间里打地铺,虽然不知道爸妈到底是怎么同意这样的异想天开的,但我早已接受过他们的严肃教育。
大学毕业之前不能涩涩!!达咩!!
反正我也不懂,奏汰估计也没有那方面的知识,都是无稽之谈!
我们换好衣服,打开窗户,蹲在阳台上看夜空。
明明是抬头仰望,却有种仿若凝望深海的错觉。
可能是气氛太好,可能是他散发着惹人倾诉聆听一切的气息,我醉了果汁,说出了自己的梦魇。
“我经常做梦“
“梦见我和斋宫宗都掉进了深海里,握着的手被白色的布条缠在一起”
“我不会游泳,所以一直拉着他往下坠”
“所以我挣脱了布条”
“可是瞬间那块白色的布条瞬间渗出血色来”
“宗看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