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泪。
(注:俄罗斯有习俗会把眼泪放在瓶子里然后洒在坟墓上表达悲伤。)
谢尔盖动作一顿。为了掩饰尴尬,他硬着头皮拿起酒杯把里面的液体倾倒在阿廖沙的墓碑上。
“安息吧。”他缓缓说道,放下杯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列娜也要离开了。临行前她问了阿廖沙最后一个问题,“你看过他父亲的档案没有?”
“没有……”他茫然地摇摇头。之前想看的时候他的级别不够,后来等有了权限,他满脑子只有如何“斗”,这些东西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万事已成定局。列娜发出一声叹息,“如果你看过的话,你就会知道他父亲是无辜的。”
快要走出墓园的时候她回头偷瞄了一眼,阿廖沙还怔愣在原地。
两人乘上去阿廖沙母亲家的公交车列娜还在为谢尔盖抱不平:你又不欠他什么。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肯帮他,你可真是个大善人。
[我怎么感觉你在讽刺我呢?]
[别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列娜哼了一声,[你对他倒是好的不得了。怎么没见你对我多点理解呢?]
谢尔盖心虚地把头扭向窗外,[他妈妈把他拉扯大也不容易。]
[那她是怎么对你的你还记得吗?]
列娜原本还想好好讲讲阿廖沙母亲拿香肠喂狗羞辱他的事情,但见谢尔盖沉默的模样她便知道他并没有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这忙我要是不帮,只解气一时,以后永远是心里的一根刺。]良久,谢尔盖才开口。他呼出一口闷气,[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个大傻帽。只是这些年自己吃了太多苦便见不得别人再受苦。列娜,要是你的话也没办法袖手旁观吧?]
列娜一时语塞。她在气头上觉得阿廖沙自作自受遭报应才算解恨。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果是她碰到这种情况可能也没办法真的做到置之不理。
[是,我们都是傻X,大傻X。]列娜气呼呼地说,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谢尔盖认同地点点头,以一种自嘲的口吻说道,[谁叫我们心软呢?咱们这些人就吃亏在这上面。我倒是羡慕那些铁石心肠的人。就算杀人放火也毫无负罪感。]
他们即将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毫无同理心的女人——阿廖沙的母亲,卡佳.斯米尔诺夫。根据谢尔盖对她的了解,此人生性要强,一张嘴能言善道,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典范。喜好踩高捧低且性格偏执,颇有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意味。而其编造、传播出去的关于谢尔盖母亲的谣言则是当年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说,是卡佳带给了幼年时期的谢尔盖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这种难以愈合的创伤延续至今。正因如此,这一路上谢尔盖的话很少。阴郁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担忧。列娜有几次想找点话题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可谢尔盖压根不搭话。他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列娜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好在卡佳住的地方离墓园不算太远。二十分钟后公交车的报站声将列娜从煎熬中解放出来。她跟随谢尔盖下了车,入目是一排典型的勃列日涅夫楼。浅绿色的外墙,窗户一扇挨着一扇。中间隔着刷着白漆的露天敞廊(即阳台)。
谢尔盖站在楼下仰头打量着大楼的结构,眼里满是羡慕。
“要是我能住进这里,做梦都能笑醒。”
“是啊。”列娜附和道。要知道现在全俄罗斯有多少人仍屈身于潮湿、无法抵御风寒的木屋和废弃大楼里,连入住进人挤人的赫鲁晓夫楼都是奢望。更别提是这样建有垃圾道和电梯的公寓了。
列娜的余光瞄见三楼阳台上站了个只穿吊带的黑发女人,正在抽烟。
就穿这么点真的不冷吗?
列娜在心里诽腹。这时谢尔盖说了句什么话让她分了心。等她再抬头看向女人的时候恰好看到后者掐灭了烟蒂。
女人走到靠近阳台边儿的位置,双手撑在边沿上往下望。列娜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悲伤的神情。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谢尔盖凑过来。列娜刚要指给他看,女人已翻身坐到了阳台的边沿上。列娜瞬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预感成真了:女人松开手,纵身一跃而下。
列娜被吓傻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朝着谢尔盖头上砸去,已然丧失了呼喊和行动能力。她绝望地闭紧了双眼。然而半晌过去了,等来的却是谢尔盖的抱怨。
“你又怎么了?天天说我神经病我看你表现的比我还有病。”
列娜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谢尔盖就站在她眼前,一脸的不耐烦。她围着谢尔盖转了一圈,确定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可她四处张望却不见女人的尸体。
“那个女人呢?”列娜自言自语。
“什么女人?”谢尔盖问。
“一个跳楼的女人。她刚才就是从那里……”
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