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一人锁在房间,不管仆人或是管家来敲门都不开,父亲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心情管我。
刚好外公来看我,和父亲坐在桌子的两端吃晚餐,我走出房间,坐在长桌中间,外公在我和父亲两人默默无语的餐桌上一个人叙述秋田的事,父亲偶尔说几句,我在努力吃饭。餐后他回自己房间前到花园中散步,父亲竟然靠在桥栏上,
“我已经失去诗织,不能再失去征十郎了。”外公对父亲说道,几乎是充满怒气的。
没过几天,雪就住进了他们家。我才想起那不是第五次见到雪,而是第六次。第一次见面时我刚学骑马的时候,母亲牵着她的手走来。
“我叫雪。”不论语气还是表情都透着一股凉意。
“雪丸。”
“什么?”
“这匹马就叫雪丸。”
她骑上我的雪丸,在马场跑了好几圈,比刚成为新手的我好了多倍的技术使母亲诧异,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她踩着高凳下马时一脸傲视我的模样。马术是我拿手的运动之一。
“小学数学?”她拿起我的课本翻了翻,“征,你还没学初中数学吗?。”我在家庭老师的指导下从三年级开始学习初中课程。
“既然拿着我的篮球就和我打一场啊,我会让你赢的,否则会被说我欺负小孩子。”我从母亲手中接过篮球,报名了篮球训练班,她一直让我取得最终的胜利,直到她发现已经赢不了我。
“征你会拉小提琴?我们练习二重奏好吗?。”她的基础和技法成熟地像拉了几十年的大提琴,若不是因为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已能作为演奏者登上舞台。
我的老师极力建议她参加音乐比赛并保证她能够取得第一的成绩,她却敷衍似地说没兴趣。
“我从寒冷的西伯利亚来,这里的夏天让我无法安眠。秋田又没有空调,收留我一段时间吧。”
“听说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如果难过的话哭出来就好了。别担心你父亲的看法,这是一个人类正常的情感机制导致的生理冲动。”
她的思想从小学就和周遭的成年人般成熟,随着年龄增长多年未变,给我一种她还是孩子的错觉。她的理性,她的温柔,她的独立,她的智慧,她的笑容,她的别扭,她的存在,我从她身上感受到的一切过早地在我和其他异性间筑成了一面墙。
在我收到第一封告白(亦或是信件)的那天,我就清楚地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并非难以启齿之事,时机未到前我保持缄默便好。
我回过神,已经是白天,她躺在我身旁,还处在睡眠之中。我看着她,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她的头发,她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笑着说:“我昨晚梦见你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马场,我骑着你前一分钟起好名字的雪丸在马场上炫技,激怒了你,你在那两天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第二次是你在做功课,我好像又激怒了你,你扔掉了小学课本,被爸爸发现,罚你一天做了十几张初中试题,你竟然写对了60%。
第三次你开始学篮球了,那时候你很弱。
第四次是你来秋田,二重奏是改编后的圣·桑的《天鹅》。
第五次是跑到你家蹭了一个暑期的空调,顺便游完了整个东京,几乎没被晒黑。第五次我们在一起整整一个学期……
第十次是初中我到帝光做交换生,第十次我没和你打招呼就被送到了医院,你帮我列曲名,我每一首都拉了一遍,一共是36首……
我很少能记住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每一次都记得清楚则更少。不如说,征是第一个。”
她坐起身,双手环住我的脖子。
“我爱你,征。”
“我也爱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