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孩细若蚊呐的声音在夜里响起。
“听去往雾守山的道人说，死界赫赫有名的千面狐颜紫腐来了，一开始我并没在意，可后来我才发现，那人，就是他。那日，他来到我们村庄，姐姐只是为自己报仇，并不曾想伤害其他人，是他控制了姐姐，村里人全死了，都是他干的。我死时心有执念，留有一魂强留世间，一直以来在雾守山附近游荡。心想他一定还会来找姐姐，一定。昨日我看到他变成了我生前的样子与你走在一起，心知他定不怀好意，又不敢贸然上前，于是我引来了守山的灵姬黑鸟，它会将一切眼见生物赶离雾守山，却没想到还是没有拦住他，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不过一入山我就跟丢了，正当我放弃准备回去之时，听见天空一阵哀鸣，就看到你身边那人神色匆忙的入了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如今的木果国俨然成了他的屠宰场，姐姐就是他的利刃，你若想与他对抗，千万多加小心周围的人。”最后这句话是侑冰用灵言传话给她的，古溪面上无动于衷，心下却是一紧。
听完这话，没想到此事还牵扯了妖族之人，而一旁的梦琛早在听到千面狐颜紫腐时，就陷入了沉思，眉宇深锁，古溪转头看他，盯了好一会儿，见他没反应，问道:“你认识？”
梦琛道:“大概。”
古溪没有过多追问，他应该有自己的考量，继续询问道:“你说你姐姐是为了报仇，何仇竟深至此。”
侑冰如实答道:“他，那个人，罪有应得，死都是便宜他了。”说着侑冰双手握拳，小小的身板此时挺得笔直。冷笑一声，“他辱了姐姐清白之身，姐姐不堪被辱，逃出后自杀在逃亡的路上，却没想到，他竟连死人也不放过！姐姐被抛尸山林，任野兽食其腐肉，不得全身。你说，此仇，可深？”
古溪沉默片刻，在侑冰强烈目光直视下收了蓝焰。外面是森森竹影，月上枝头，破旧的窗纸被细风吹响诉说着夜晚的凄清。月光透过他形单影只的身影，怨恨的目光随之消散，他的身体渐渐变透明，从脚尖开始迅速消散。
“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之后能见到姐姐，劳烦能帮我带句话吗？”
“嗯。”古溪应完就后悔了。
“帮我告诉她，不是她的错，还有，最喜欢姐姐了。”侑冰笑着落泪，尽管灵体不存在眼泪，但她好似看到了，在他消散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时，一滴晶莹的泪珠被月光透射而过掉落在地上扩散出更多闪闪发光的东西。
古溪深吸口气，站起身，背对着梦琛道:“走吧，是时候逛逛仙门乔氏的大门了。”
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先不管有哪些人参与，什么真假，不管是谁，都欠残存一魂的小破孩，焦土下不得安息的人们一个解释。
梦琛笑道:“好，不管去哪，我都陪你。”
古溪微一怔，回望去，月光倾泻在他肩头，留的一束长发恰好跑到身前，泛着银色的光泽，双眸蕴藏星辰大海，带笑看她。
“谢谢。”这次她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