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雫点点头，“有在籍的忍者编号，不过现在主业不是这个。”
“那您的主业是什么？”
“老师，”雫说道，“忍者学校里的老师。”
她看到小姑娘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她:“忍者学校是什么？培养忍者吗？也要每天都去上课吗？也要时不时考试吗？考不好也要被打手心吗？也要——”
雫连忙出声打断小姑娘没完没了的问题:“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大百科吗？！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因、因为人家也想成为忍者……”小姑娘被她凶得委委屈屈，“每次考试我都要在学校里被打手心……”
“……”
可以，看来这又是个没什么文化课天赋的小可怜。
雫举起与小姑娘牵着的那只手，稍稍展了展手心，示意小姑娘来看，“你瞧，成为忍者的话，你的手就会变成这样哦。”
薰仔细看了看，被她抓住的那只手满是发白的厚茧，摸上去甚至有些磨手。只看手心已经完全看不出这是年轻女人的手了。而她的手短小白嫩，还有没褪去的婴儿肥，两手交握在一起，对比明显。
可薰非但没产生退意，反而越发想要成为忍者了:“这样，是不是就不怕被打手心啦？”
“……”
雫看在小姑娘身上与年少时的自己几乎一脉相承的蠢萌的份上，忍住了往下吐槽的欲望。
她想了想，问道:“你知道忍者都是怎么赶路的吗？”
薰:“……踩着屋檐飞吗？”
“……你这是常识错误！一般忍者都不会飞，而且我们也不总是踩着屋檐。”说着，雫把伞塞进小姑娘手里，然后把她抱起来，“来来来，让你感受一下忍者风驰电掣的赶路速度。”
话还没说完，雫脚下用力，像是搭乘了风，稍稍使劲便已跳开很远。
极速的风灌进衣领里，薰一时不备，吓得赶紧抱住雫的脖子，死命抓住伞柄。没有完全被兜进帽子里的红发不停撩到她脸上，有香香甜甜的草莓味。
薰的视线越过雫的肩头和纷飞的红发，看到雪景飞快地倒退而去，简直比坐车还要快。最初的惊吓退去，新鲜好玩的感觉涌满了她的好奇心，她简直要大声喊出“不要停”。
但风驰电掣的速度还是停了下来。薰听到红发姐姐说:“接下来呢？该往哪边走呢？”
薰转头一看，她们已经来到了街道繁多的地段，颇为遗憾地指了个方向:“医生住在右边的街上。”
医生还挺忙的。
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小诊所里排出一条长队的人群，一多半都是打雪仗打出来的鼻青脸肿。雫顿时怀念起医疗忍者的好来。
但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想走后门都没门可去，又不能在这群平民中杀出一条血路，只好乖乖排队。
薰果然跟雫年少时很像，没什么耐性，站在走廊里掰掰手指，拉拉头发，揪揪衣服，根本待不住。小城里认识她的人居然不少，走来走去的病患及陪护都认得她，临走前还要特意过来摸摸她的小脑袋，再隐晦看雫一眼。
雫被各种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哄着薰出去买零嘴:“别跑太远，记得买点热气腾腾的。允许你贪污十块钱。”
薰立刻乐呵呵地拿着钱跑掉了。
雫也不担心把人家的小姑娘搞丢。这小姑娘闻起来像是加水稀释了三次以上的肉豆蔻香水，仍逃不过雫的感知。她也有点无聊，就扯着兜帽里落下的头发，自己给自己编小辫消磨时间。
不知不觉，熟悉的甜味慢慢飘进了她的感知范围。
雫拽着编好的小辫在原地愣了片刻，直到身后的人催促她往前，她这才回过神来，坐到医生面前，只是随意地一瞥，雫就确定这位体格健壮的老医生以前是忍者。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位老医生眯着眼睛语气啧啧道:“小姑娘，你是个忍者吧？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脸蛋可不好。”
雫下意识想去碰碰脸颊上的伤口。虽然依然恢复得很慢，但已经开始结痂了。
老医生拿起笔就开始往药方上写:“不过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不让它留疤。”
这是误会雫是来给自己的看伤的了。她连忙澄清:“不不不，我是想请您出诊，到我的住处帮两位不能随便走动的伤员看看。”
老医生拿笔的手一停:“很严重吗？”
“嗯。”雫简短而省略地把那一老一少的惨状讲了一通，然后问道，“您知道枫树一路尽头处的那家旅舍吧？”
“哦，结海太太家？”老医生果然是知道的，“你们住在那儿？”
“是的。”雫点了头，见老医生站起身这就要喊人来替班，连忙做补充，“能请您自己去吗？”
老医生疑惑地看着她。
雫便笑了笑:“有个老朋友，我想去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