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娘惊愕万分,又跪了下来,“姑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要不是有你,致远爹就只能等死了。你放心,灵药的事我是绝不会往外说一个字的。”
“大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夫快到了,你快去收拾一下,别耽误了大夫给大伯看诊才是真的。等大伯看好腿后,我还要听大伯说说有关廖家漕运的事呢。”宋月龄再次搀扶起致远娘,这次,她死死抓住致远娘的胳膊,不让对方再跪下去。
来了这么久,宋月龄还是不习惯这里的人动不动就往下跪的行为,折寿,太折寿了。
话落,大夫的马车正好到了院外。
看见大夫,致远娘也抽不出心思再跪着了,她抹干泪水,将三个大夫带进里屋,又到附近人家借来几支蜡烛点上,方便大夫看诊。
三个大夫都是年近花甲的老大夫,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可饶是这样,第一眼看到致远爹腿上那密密麻麻的蛆洞时,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宋月龄在门外等着,没有进去围观大夫看诊。
大概等了半时辰,三个大夫才面有难色的从里屋出来。
“大夫,大伯那腿还能治好吗?”宋月龄忙迎上去问道。
三个大夫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大夫说道,“拖得太久了,骨肉分离,大部分的肉也都腐烂坏死,这种情况,多半治不好,至少再站起来行走是不可能的。”
宋月龄有些失望。
无法行走,致远爹这个人她想用也用不了了。
但说实话,她私心里还是想用这个人的。
这家人倒霉又老实。
呃,张志远除外,他不算老实。
致远爹致远娘两夫妻都很老实,身上有各自的闪光点。
这种人,资助出来,比外面大部分人都要靠谱。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宋月龄不死心的问道。
大夫沉吟片刻,道,“这个就要看病患的造化了,我们可以帮他把骨头接回去,刮掉腐烂的肉,配上外敷内服,如果骨肉能生回去,就还有希望。”
还有希望,宋月龄和张致远母子都松了口气。
“大夫,只要有希望,无论花多少钱,你们尽管医就是。”宋月龄道。
大夫点点头,“那快去备几盆干净的温水来,还有油灯,多备点,把屋子点亮堂了,我们这就给他接骨刮肉。”
“好。”
话落,宋月龄独自驾马出了院子,到外头采买油灯,又另外买了可能用得上的纱布、白酒、木盆。
这一趟,她真是出钱又出力,越来越像冤大头了。
东西准备齐全,三个大夫用白酒冲洗双手,拿布条裹住口鼻,面色凝重的进了里屋。
这一进,就是两个时辰。
再次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宋月龄和张致远母子在正屋候着,滴水未进。
张致远母子是因为担心父亲和丈夫,所以没心情吃。
宋月龄不同,她是没胃口。
脑子里满是致远爹爬满蛆的那双腿,根本吃不下。
“大夫,怎么样,都接回去了吗?”致远娘火急火燎的问道。
大夫点点头,“都接回去了,我再开几服药,让你儿子跟我到医馆去拿,回来后按照医嘱服用,先用一月看看效果,能不能站起来,就看这个月了。”
“诶,好,谢谢大夫!”致远娘感激涕零的道。
“你先别着急谢,这只是个开头,要想站起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首先就要给病患换个居住环境,保持屋内通风,日光充足,时不时也要抬病患道门外晒晒太阳,吃食也要跟得上,把缺失的营养补回来,才能好得快。”大夫说道。
听完大夫的嘱托,致远娘面色有些难堪,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夫,我勤快些,每日都抬他出来晒太阳,这样的话,不换屋子可以吗?”
家里就两间屋子,一间正屋一间里屋,哪里还有其它屋子能换,这可真是为难住了致远娘。
“大娘,有我在,这些你就不要担心了。”宋月龄接话道。
说罢,她送两个大夫出门,给张致远拿了一百两银票,让张致远跟着去医馆取药。
一下子花出去了一百一十五两,宋月龄多多少少是有点肉疼的。
可这还不算完,她又花了五十两,给张致远一家三口换了个宽敞的四合院。
再租来一架板车,找来邻居,连夜将致远爹搬到了新住所。
致远娘因此,给宋月龄磕了好几个响头,热泪盈眶的说做牛做马都还不了这个恩。
每磕一个,宋月龄就觉得自己那能活到百来岁的寿命在削减,急得她也跪了下来,致远娘这才抹着泪站起身。
等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半夜了。
宋月龄无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