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云缨依旧低着头,仿佛要把头埋进碗里一样,两个腮帮子鼓着,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以前放学你都会在第四排窗等我的,然后我们一起放学回家。近日放学你总是第一个跑,我想跟你说上几句话你都没空。回了书舍,酉时四刻你就会在院里练一个时辰的枪,即使来了江宁这习惯也不改变,若非雷雨之天,绝不推延或取消,你近日,好像都没练枪。”张嘉怀把炸酱拌得十分均匀,每一根面条都蘸着美味的酱,看起来十分好吃。
“上周的月考没考好,夫子给我加了好多的功课,我太累了,便没有练枪。”云缨干巴巴地说着,抱着碗,仍然不敢抬头。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一起放学回家了?”
云缨陷入沉默。
“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放学回家了吗?”张嘉怀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也对,小时候还可以一起放学回家,如今大家都大了,碍于礼法,确实不该再走在一起了,对女儿家的清誉不好,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回家了。”
“什么礼法,跟这没关系,我云缨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这小小礼法吗?外人自说去,与我何干?”云缨一下子抬起头,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说:“我只是最近不能跟你一起回家,等我的事情办完了,就能了。你不能不跟我一起回家,那么长的路,没有你好无聊的!”
“所以你果然有事瞒着我。”张嘉怀微微笑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啊!你又套我话。”云缨一下子又蔫了。
“你究竟去干嘛了。”
“我,我去....”云缨眼神飘忽,张嘉怀就知道她又想编理由糊弄他。
“云缨。”张嘉怀歪着头,手支着脑袋,慢慢说道:“你说谎的时候,耳垂会红。”
云缨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彻底烧了起来,像火烧云一样。
“啊啊啊这就是我不敢面对你的原因,你总是一下子就能看穿我,我又不会说谎。”
“消消气。”张嘉怀拉了拉云缨,“我是担心你,最近几日你都很晚回书舍,江宁虽然夜间有羽策军巡逻,但坏人也不少。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江湖上最不缺武功高强的人。这里不比长安,还有亲朋好友可以帮衬,你刚来才不到半年,人生地不熟的,若遇到什么麻烦,出了事,可怎么办?”
云缨仍然不语,炸酱面也不吃了。
“我虽然不算绝顶聪明,但是遇到事,总是能商讨的吧?当初云叔叔和我父亲把我们送到江宁学习,走前云叔叔也托我好好照看你。我们从小就认识,在襁褓里就见过面了,又有十几年的交情,我姑且值得你一信吧?若帮得到你,我一定帮。”
“好吧,其实,我是去抓贼了。”云缨从腰带间拿出一张纸,“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你。”
张嘉平接过纸,是一张通缉犯的画像。赵怀真看了一眼,就马上折起来了,说:“现在更担心了。”
云缨撇撇嘴,接过纸,叠起来塞进自己的腰带里。
“你从哪里弄来的。”
“林嗣音给我的?”
“林嗣音?!”张嘉怀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发现声音大了,咳了咳,皱着眉:“她怎么会给你这个东西。”
“我不是偷偷去上罗夫子的武术课吗?”
云缨开始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