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月影寂寂,一阵清远的笛声自风中传来,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青衣人,执一管墨笛悠然吹奏。
那钻出上半身的小童,高举双袖,和着笛声翩翩起舞,而另一坛中的下半身,竟也在摇摆舞蹈,和上半身配合得天衣无缝,恰似一人独舞,却偏被分成了两半,又相隔甚远,冷然如霜的月色下,那宛若天成的舞姿更多了一重诡异的色彩。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胆小的已经脸色煞白。欧阳逍微微侧目,瞧见绿萝两眼发直、檀口微张的模样,委实可爱极了,禁不住凑在她耳边,轻笑着问:“可瞧出什么了?”
绿萝眉尖紧蹙,苦思半晌,突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她喜滋滋地转过头,对欧阳逍说:“那坛口窄肚大,里面足可藏下一人。我猜他们准是找了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叫其中一人先藏在坛中,另一人钻到一半时,先藏起的那个便将上半身露出来,旁人不知,还只道是原来的小童,却不知早换了人。”
欧阳逍眼中露出嘉许的笑意:“萝儿真聪明,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猜出来。”顿了顿,又道:“也不一定非得一模一样,只要外貌相似,再作一样的装扮,隔得远了也瞧不出破绽,况且两个小童并未同时露面,旁人无从比较,更容易被糊弄过去。”
绿萝眨眨眼睛:“哥哥真厉害,原来你早就想明白了。”复又感叹,“原以为很神秘的事,想通之后,竟是如此平凡无奇。”
“世上有很多事也像这幻术一样,看似神秘,实则不过是有心人故弄的玄虚罢了。”欧阳逍徐徐说着,忽又想起林月儿擒住自己那次,她将两种药物分别下在木柴和野味上,再用烈火催化混和的方式变成迷药,岂不也是出人意料?至于自己假装被擒、偷换兵书、私藏解药等事,也都是为骗过对方玩的种种把戏。
原来,他们自打认识以来,竟都是各自在跳着一出“入壶舞”,互相欺骗,互相比着谁的手段更高明,谁的表演更逼真。
只是到了现在,谁胜谁负都已不再重要。
他叹了口气,月儿,我再不愿跳那入壶之舞,你呢,可愿和我坦诚相待、真心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