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才几步路。”夜胧雾不以为然,没理会姜蘅刚才的不正常。
“信看完了?”
“看完了,你胆子够大,敢直接把信递进宫里。”
“无所谓,我一个月好几封信,主家都懒得看,其他人看了也奈何不了我。”
“盲目自信。”夜胧雾冷嘲。
“本来还想告诉你个大事呢。”姜蘅故弄玄虚。
夜胧雾冷着脸,猜都能猜到:“夜无染快回来了是吧。”
“你消息挺灵通啊。”
“猜都能猜到。”
夜胧雾面上装作风平浪静,内心却在狐疑,姜蘅还未触上朝堂,也未有任何荫封,只有个廷尉独子空名,却有如此势力,值得提防。
“我爹说他这次平叛路上还顺便打压了北方蠢蠢欲动的匈奴,现在朝堂上他的呼声很高,已经成了实权将军。”
姜蘅意识到了再说多了夜胧雾就该考虑对他下手了,急忙找借口:“这是我爹讲给我的,主家早就知道……”
“他这个镇北王还真称职啊,建功立业倒是殷勤。”
夜胧雾注意点不同,且说话时气若游丝,双眼略有空洞,如无底深渊,叫姜蘅看不透她的心思。
“重点在朝堂呼声。他十四岁上战场立功,在你这个岁数被朝廷封为镇北王,而你,实在没有让姜家支持的理由。”姜蘅不知不觉中在为他之前说的话打圆场。
闻言,夜胧雾轻笑一声,原本撑着脑袋的手落下,点在石桌上,垂在身前的两缕发随风微动,美若画中仙。
“我的目的从来不是王位。”
夜胧雾听出姜蘅在为他的话作解释,便直接挑明,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可你却要阻拦别人登上王位。”姜蘅话锋一转。
“登上王位才能完成我的目的,况且……那是属于我哥哥的位置,他们只是陪衬,既然我哥哥不在了,陪衬们也该随他下去陪葬才是。”
夜胧雾微笑着说完,眉眼一挑,之所以能肆无忌惮地向姜蘅吐露,就是知道无论姜家选择站哪队,无论姜蘅有什么势力,都暂且不会害她。
姜蘅也是,之所以愿意透露消息给夜胧雾,肆无忌惮让夜胧雾得知自己的势力,就是知道夜胧雾暂且不会害他。
毕竟两人青梅竹马,情谊匪浅。
姜蘅摇头,但他虽然并不认同夜胧雾的话,却并没有反驳她。
夜凌棣每次将勃勃的野心露出,就是在往夜胧雾的伤口上撒盐,自然而然,他成了夜胧雾的眼中钉。
如果夜胧雾要拿某个人开刀,那一定是夜凌棣。
“你们夜家女孩子的心还真是没有一个如同山泉一般沁柔。”
“你很了解我大姐吗?”
夜胧雾的冷笑话一般人笑不出来,姜蘅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听得懂,所以笑的欢。
“你绝口不提四小姐啊。”
“我不记得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连立刻说出来的话都是与其他夜家人无二的冰冷又绝情,再不愿意相信,姜蘅也得信了……夜胧雾脱胎换骨,不似从前。
“我这次来是为了邀请你参加半月后的宴会。”
“说宴会那么好听,不过是为了给你们这群光棍选亲。”
“那你去看看不正好?”夜胧雾内涵他也未婚。
“那你呢?我听说你将月公子要了去?”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夜胧雾冷哼。
为了不引起夜胧雾怀疑和忌惮,姜蘅只好问个难回答的。
“你和他已经行过周礼了吗?”
姜蘅的眼睛死死盯着夜胧雾,等着她回答。
夜胧雾被他盯得不舒服,蹙眉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关心我床榻上的事了?”
成功转移话题。
“不说算了……”姜蘅说出这四个字时,装作齿间酸涩,他想看看夜胧雾会不会中招。
“没有。”夜胧雾漠视姜蘅的小动作,薄唇轻启,“我是要利用他才把他放在身边,你以为。”
“这个我知道,不过他长得那么好看,难保你……”
“有病去治,别这发癫。”
夜胧雾冷眼,拂袖拿起石桌上的杯子,转手将水倾洒地上。
在烟岚朝人倾酒水于地,是极其无礼的行为,意图在表达不满,甚至宣战。
“别放在心上,看在我为你通风报信的份上。”姜蘅见状无奈赔笑。
夜胧雾没再计较:“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宫了。”
“刚来就走?”
最后这一句连回答都没有,夜胧雾起身后径直离开了。
姜蘅喊道:“嗳,替我向君夫人问安。”
夜胧雾依旧没有理会,步伐稳而优雅,裙摆随在身后摇曳,看着她的背影,尽管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