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不熟练。你看这次,熤川不就挺好的吗?”
刘琳道:“那是,一口气得罪最狠的。旁的我不管”说着捞起在一旁沉思的宋慈恩“恩恩这儿,你可不能再干些奇葩操作了。”
等宋慈恩回过神,就听到刘大柱在不断说着“好好好”
“这是咋了?”她想,但很快就抛之脑后,继续盘算着崔府错综复杂的关系。
崔知府目前的妻子是抚州闫氏家的三小姐,是新朝建立后,圣上为鳏居的崔知府指的一桩婚事。算是为崔知府抬高身价。
前世整理这部分密宗,她曾和崔颖抱怨过,这圣上也是乱指鸳鸯谱,据说,崔知府和他发妻自幼感情敦睦,多年来更是连通房都没有。若不是要抚育幼子,早就悲恸而去。怎么能立刻就让他另娶他人呢?
也是从崔颖口中,她才琢磨出一丝异样。
她说,崔知府本是崔氏嫡次子,本三科登第,却难以忍受伪朝混乱的朝政,便罢官修书三年,饭都吃不上了,愣是不愿意向族内低头。后来更是瞻慕圣上,便写下《祭崔三子文》舍弃族内取的字以表示和族内断绝关系,背上行囊南下了。
从此之后,他便是崔聿,也只是崔聿。
她说着嘲讽地笑了笑:“他那位清贵家的新妇,怕是舍不得以往的世家的牌面吧。”
初来没觉察出什么不对,现在却是回过味了,她脑中不由想起一个疑问:“前世崔大公子的死,真的和这两人没有关系吗?”
更何况,她不由想到,曾经的崔大公子,才冠沧州府,和阿兄并称‘沧州双壁’。她虽没见过他,但在众人的口中,他幼时出口成诵,君子六艺样样精通,继承崔知府的天赋尤其善数。成年更是和阿兄打破童子科最小年限。为人更是谦逊知礼,被大贤称赞“美姿仪!”。这样的人挡在她儿子之前,闫氏真的能容下?
况且,她不由想到,前世种种可疑的迹象,比如最致命的问题是:一向体弱的崔大公子,为什么会在全城封界的情况下上的山?又是为什么会‘凑巧’的被远在两山外的乱匪劫了去?
越想,越觉得格外可疑。现在的难事是,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该怎么样,委婉地向崔知府表示,您的新妇要杀您的大儿子呢?”
况且,她瞥见嗑着瓜子的刘大柱,不由叹息:“就刘伯父和崔知府这糟糕透顶的关系,怕不是我连他家门都没摸到,就被笑盈盈地请出去吧。”
她想着,脸皱成一个苦瓜,整个人也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却在下一刻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拱了拱,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
“怎么了?谁惹恩恩生气了?”宋熤川道。
“刘伯父。”宋慈恩皱着鼻头,一副麻烦到了极点的表情。
耳边不出意外的传来刘琳的大笑声和刘大柱不满的嘟囔。
她捂着耳朵,却突然想起一位故友。
崔颖她一直以崔知府这位族叔为榜样,没想到,最后她也紧随这条路,也被崔家除名。
她曾经那么骄傲地自称是崔家女,却又不得不斩断幼年最重视的荣耀。当时的她,割舍曾经的愿望,背叛曾经的自己,独自支撑大局。塞北苦寒,又怎抵得过朝中的人心?
我不应该怪她的,或许,她也只是累了。
一路走来,所有愿望都在不断实现,她们却逐渐走散。她不再懂挚友眼里的阴霾,或许崔颖也不明白她的不断妥协。又或者她们本来只是两只迷了路的大雁,在最开始还可以同路,但最后还是要告别。
她闭上眼,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些曾经,泪意不断涌入。
“或许。”她想着“这一次,我还是可以在你面前伸出手,说上一句‘你好,我是宋慈恩’。骄傲的崔家崔颖,这一次,我不会再抛下你了。”
“至于吗?”刘大柱委屈的说“你就这么想看崔大公子?我就拦了那么两下,你至于吗?”
宋熤川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语调却温柔极了“恩恩,可有此事?”
宋慈恩连忙解释道:“你听我刘伯父瞎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曾想,刘琳笑眯眯地补充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啦,更何况,那崔大公子,确实是美名在外。”
看着宋熤川更加不善的眼神,宋慈恩真的是百口莫辩,只能在心里暗骂“这真的一点也不靠谱的刘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