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虞暗想着,“和恩恩害羞的样子真像啊,不愧是亲兄妹。”
“还听得到吗?”刘琳一边按压,一边凑到女人耳边大喊。
过了良久,女人悠悠转醒,有些无神地指了指刘琳身后说:“那是黑白无常吗?”
“啊?”宋慈恩颇为不解。
女人继续用她飘忽地声音说:“那个拿铁锁的,不是吗?”
寒意不断从脊梁渗出,宋慈恩抬头看了看头顶高悬的太阳,心下稍定。一边祈祷,一边向后看,在那一瞬,她的脑海不断浮现长着舌头,脸色铁青的女子。和在深宫夜里被不断传颂的故事。
她一向不怕这些,可是同入宫的姐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模仿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加上在夜里行走,确实是常见一些奇怪的现象,那一刻,她只觉得耳膜因为剧烈的心跳声而变得刺痛,手心也开始冒汗。
可下一刻,她惊呼出来:“就这?”
她轻抚着胸腔,指着对面拿着船桨凑热闹的大爷,对地下的女子说:“这是黑白无常?”
那个戴着斗笠的大爷还冲着他们嘿嘿一笑,露出锃光瓦亮的大牙。
那个女子也沉默了,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尴尬的。
“好了,所以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寻短见?”刘琳双手叉腰,立在船头。两位少年早就因为避嫌,躲到另一条船上。
那女子本想用衣袖拭泪,但翻了几面,衣袖是湿的不说,还沾着水里的青藻,污浊得难以入眼。
她只好讪笑着放下衣袖:“没啥事。”说着伸长脖子,看向另一艘船的少年,说道:“救我的郎君呢?”
刘琳不动声色地挡住她,指了指身上的湿衣服说道:“别看了,你是我一点点拖上来的,哪有什么郎君?”
那女子抿着嘴,本不甘心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转眼看到徒手掰开一整个梨子的宋慈恩。她的眼皮跳了跳,还是闭上嘴,乖巧地点点头。
宋慈恩被她瞧得莫名其妙,但她看了看手里的梨子,舔了舔,“甜滋滋的,果然这种时候,就要配点东西,可惜船家抠抠搜搜的,居然没有瓜子。”她想着,露出满足的笑容。
“什么?你因为不满意父母挑的人,就准备跳河现捡一个?”刘琳大喊道。
“哇哦!咔哧咔哧。”
“你也是没办法,你都打听过了这里有世家公子巡游,廿十?今天都廿十三了!你可长点心吧!没有点心!”刘琳气得差点跳起来。
那女子眼睛亮亮地盯着刘琳,宋慈恩看着手里的梨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叹着气,颇为不舍地将手里的梨子塞进女子的手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刘琳气不过,转身又开始说起来。
“什么!”她此时的声音比先前更加大声“你会水!刚才只是装的?”
“嘿,我就不信了。”刘琳撸起袖子,蹲下来,握住女子的肩膀说:“我倒是想知道你看上谁了,这样豁得出去?”
“常家?常三?”刘琳不可置信地说着,
宋慈恩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连手里的梨子都不香了。
“她说的,是那个脸上全是赤子,罗圈腿,还没我高的常三公子?”宋慈恩忍不住说出口。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慈恩,刹那间,也不管衣袖的污泥,捂着脸大哭起来,“可是话本上,常公子身高八尺,容姿伟岸,媒婆说......”她几乎泣不成声“公子跳起来,可摸到房梁,为人踏实能干,用情专一,不近女色。”
“呜呜呜”她越哭越伤心,转身向着船头跑去,大喊着:“我不活了!”
随后,就被刘琳一个扫堂腿干倒在地上,刘琳表情极度不耐烦,她压着火气,对着地上啜泣的少女说:“你快起来,天要黑了,你阿爹阿娘还等着你回家吃饭呢,该干啥干啥,下次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没想到,她说着,女子突然脸红起来,她用袖子半遮着面,眼神闪躲,语气却像掐了水一样:“妾身晓得了。”
刘琳虽然感觉事情奇怪到不可思议,但见女子情绪稳定,也没在继续说着什么,将手里的衣服盖在女子身上,就没管了。却不曾想,她这多此一举,导致她后面愈发魔幻的生活。
她不止一次地掩面叹息“若是没插手这事就好了。”
可此时,三人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身后,夕阳坠入花海里,眼前,渔夫唱起归家的晚歌,渐显盛世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