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回来。”
宋慈恩点点头,问道:“确凿是改良曼陀罗花?”
玉茗道:“错不了,线人特地压了一批香料,那个致幻的效果比往年更甚。”
宋慈恩道:“好,这个事情,你继续盯着。按照以往的经验,此人贪婪狂妄且心性奸诈,怕会有越货杀人的风险,嘱咐底下的人防着点。”
玉茗点点头继续说道;“另外,您让查的吕掌柜一事略有些眉目了。线人碰到疑似吕掌柜的同乡,但至今仍然无法确认。”
“不过......”玉茗神色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您让小的找的姑娘们的亲眷,小的竭力去找了,但,小的,小的还是擅作主张,将她们葬在锦鲤庙外的邦墓里。”
宋慈恩没有说话,昏黄的灯光里,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像是在愣神,又像是在思索权衡。
玉茗怕极了,心一狠,直接双膝跪地,匍匐在宋慈恩脚下说道:“主,不是我不做,实在是,那些人欺人太甚.....”说着眼中的泪咕噜转了半天还是落下“他们嫌姑娘不干净,说是有堕门风,更有甚者,直接从族谱上将姑娘的名字划去,说从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姑娘。”
说着哭声越发的大:“可,当初是他们拿着姑娘卖身的钱,盖了新楼,娶了新妇。再不济也是一顿酒钱,几餐饱饭。可如今,他们,他们倒嫌弃起来。这是敲骨吸髓还要嫌弃这骨头买不上好价钱。趴着吸血还要嫌血不新鲜。”
“小的,小的是在是受不了这口气。我也不稀罕什么族谱供奉。就算姐妹百年无依无靠,有我们几个轮流看顾着,清明中元祭奠着,绝不会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小的......”
她语气颤抖,泪刹那间沾湿全脸,背不断耸动着,像是要把不甘与愤恨通通发泄出来。
她突然仰起头,双眼充血:“小的不甘心,也绝不认命。我不稀罕他们,就算是家族除名,我也要掀开他们的遮羞布,让这群自以为德高望重的人被乡亲们好好看看,他们不过是一群卖女求荣,猪狗不如的畜生。”
宋慈恩透过她,像是看到前世许多人的缩影。被绑上石头丢进笼中,还叫嚣着“我没错”的妇人;举刀保存财产,被骂忤逆不孝的新寡妇;在大火中连同祠堂一起焚烧的老妇;为了贞洁,一根白绫了却余生的女子;还有无数哭喊着“我不嫁”,却被硬生生绑上花轿的少女......
这双流着泪仇视亲人的眼睛,就像是她们承载的苦难又一次具象的呈现。
宋慈恩叹息着,扶起玉茗。
她的心被扼制着,她能清晰听到血管血液流动的声音,滚烫,奔涌,那是她尚未凉透的一腔热血。
前世年少的宋慈恩,宁愿顶着全天下的骂名,也要为后人开一条路。但经历刻骨背叛,久经风霜的她,只想守着亲人安稳度过此生。
她这三年几乎从未插手,这些惨状,她不愿听,也不愿看。
但再次看到这幅熟悉的眸子,她又怎么可能放下?
此时的玉茗,又何尝不是前世不认命的少女?
宋慈恩叹息着,抱上不断抽泣的玉茗,踮着脚让玉茗能靠在她的肩上。
“别怕,你没错,你们都没错。”
玉茗哭着重复着:“我没错,我们都没错。”
过了许久,玉茗终于平复了心情,她脸有些红,颇为扭捏。
宋慈恩提着灯,一点点照着散落一桌的纸条,大部分纸条都是些进账的琐事。用红蜡写着的情报线索少得可怜。
玉茗本想开口提醒宋慈恩,不料,此时宋慈恩在翻找中,发现一张写着“钱瑞”的字条,大致内容是关于扬州丝织品的采办。
但在字里行间,宋慈恩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可是有不对的地方?”玉茗察觉出宋慈恩一瞬间的凝滞说道。
“账目不对。”宋慈恩说着,拿出一盘的算盘开始拨珠。
“你看这。”宋慈恩指了指手中的账单。
“生绢500文,火麻布500钱,这有什么问题。”玉茗道。
“这里头学问可大了去了。”宋慈恩笑道“按照新制,各等级皆有衣着限制,如三品官员娘子可以绫制衣,而寻常百姓皆以棉麻两种材质。你乍眼一看,可能挑不出错。但你仔细看......”
“扬州富饶,且铺子多开在富人地带。而这火麻布可不能和生绢比呀。”
玉茗沉思片刻说道:“我懂了,这账目!好一出毒计。故意抬高火麻布的单价,以弥补生绢的亏空。该死。”
宋慈恩笑着将手里的纸条塞进玉茗手里:“扬州派出去的小六子我打过交道,他不会有这样的能耐,怕是有高人指点,你且去查一查。”
“是。”玉茗脸上全是懊悔和愤恨。
宋慈恩说道:“这事情不怪你,扬州多商,这些手段早就是别人玩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