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没有指甲,没有指腹。就只有红红的裸肉,死死地扣住我,求我帮他,求我把这份名单给官家,求我替那些女孩子沉冤昭雪。”
“大人,良子他不是一个好人,他坏事做尽,他手里还有无辜人的血。他就是一混蛋,一王八蛋。”
“但,大人。”
姚老板扑腾跪在她面前,眼含热泪。
“求您看在他为数不多的良心上,求您不要告诉小小她的父亲是这样的人,求您让她活在她爹是个大英雄的幻梦里。求您.......”
竟是泣不成声。
“小小,她不是?”
“不,小小就是您身边的玉茗姑娘呀!当年,当年,吕良想掐死她,被末娘从乱葬岗背了回去,那座坟是座衣冠冢!”
“那她怎么,怎么会?”
姚老板惨笑着,“大人,我们不像您,一旦被命运纠缠上,可就再难翻身了”
“请您原谅某,某引你过来也是,也是为了这个秘密。您接着查,小小,小小她肯定会知道的。这是良子他们用生命保守住的秘密,某真的,真的不能让您查下去了呀!”
“大人,良子是个懦弱的人,他懦弱了一辈子,唯一勇敢的事就是偷了这份名单。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教他礼义廉耻的父母。他死得应该,死得其所。只是,大人,他一辈子赎罪,一辈子煎熬。”
“我本不该同情他,但他是我的至交,我心疼啊。”
宋慈恩俯下身子,抱住颤抖地姚老板。“我答应你,有这份名单,我不会再查下去。我也不会告诉玉茗。我,有我呢,我会为那些女孩子报仇的。”
她抚摸着姚老板不到四十却斑白的头发,低声说道:“你为他,费尽心思,也算对得起这段友谊。姚老板,你不负他。”
四十有余的姚老板在宋慈恩怀里哭得像个三岁的顽童。
宋慈恩不免有些难过,她想起那个决绝的妇人,语调也带着哭腔:“可惜,末娘不愿和我走,我救不了她。”
姚老板颤抖着说:“大人,您或许懂人心,但你不懂人性。在末娘把拓印给巡司,她就从来没想着活下来。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她只能死,也必须死。”
“她可从没想着活下来。您就是救她,为了这份名单,她也绝不可能苟活。”
“她一生坚毅,又怎会是贪生怕死之徒?”
宋慈恩这才反应过来,末娘临终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宽慰她。
那一面,是她和末娘见得第一面。
却也是末娘坚决赴死地最后一面。
姚老板伸出手,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第四本册子,塞在宋慈恩手中。
“宋大人,这是名单最后一份,这些人,就靠您了。”
他笑着,泪水却糊满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