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凑近宋慈恩的脖子,一个劲的哈气。
宋慈恩被他弄得痒痒的。
推他,他也半天纹丝不动。
用刀片划,他就像是在挑战她的承受力,不但不躲开,反而刻意贴近。
没过一会,他身上就出现了许多口子。
不仅如此,见宋慈恩的抗拒,他还凑在宋慈恩的耳边发出委屈的假哭声。
宋慈恩实在没招,只能默许他从后面抱着她,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仍由他吸气。
“真是个吸人气的妖精。”她忍不住感慨。
谁知,下一刻,他浑身开始抽动,他右手掐着左手手臂,直到血肉模糊。
“不疼么?”宋慈恩想拨动他的手,却没想到,他手锢越发紧了。
贴近她的身体也在不断颤抖,她似乎听到他细碎的哀鸣声。
这次是真哭了,她觉得肩上湿了一片。
过了一会,他终于没有力气,松开抱住她的手,人也向后栽去,踉踉跄跄几步,却怎么也站不稳,只能单膝栽在地上。
脸上的花纹几乎吞噬整个脸。
宋慈恩有些于心不忍,撇过头不看他,她隐约能感觉到眼里的泪意。
前世,她偶然听过太医说过,三日醉,世间无解,唯有七日散可以制衡。可越到后面,就会对七日散愈发依赖,发病时间会愈发缩短。
一开始或许还理智尚存,到最后,若没有七日散,便再也扛不住。
到那时,寿命可也就只有三个月可活了。
所以,宁可从来都没有七日散,即便煎熬,至少性命无忧。
可若没有七日散,谁又能硬生生扛过千刀活剐凌迟之痛呢?
她抬脚要走,袖摆却被抓住了。
她回头,是一身血污的沈桉,他右手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攥着她的袖摆。
虽然布遮住他半张脸,她却莫名觉得他很委屈。
他就这样抓着,嘴巴抿得死死的,不发一言。
她等着他开口,直到她内心耗尽,他都没有开口。
宋慈恩毫不犹豫地转身,却无意间发现,他的右手剩余的指头,上面全是血,可抓住她衣服的手,却没有丝毫地血污。
虽然是沈桉抓着她,她却突然觉得,是她在牵着他最后的理性。
“沈桉。”
沈桉听到这话,却像是碰到了火,握着袖子的手,猛地收回,瑟瑟地缩在角落里。
但脸却怯生生地望向她。
宋慈恩心想;“若是沈桉眼睛看得见,他肯定又会像以前做错事那样,提溜着看着她,被她发现,就害羞地笑。”
少年时候的沈桉呀,还曾是个明媚通透的孩子。
握着刀的她突然就心软了。
“他今生从来没有害过我,不是吗?”
像是给自己打气,她慢慢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沈桉的头。
和当年一样,软软的,毛茸茸的。
沈桉却捉住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庞,依恋地蹭了蹭,嘴里还在哼哼,像是在不满地撒娇。
这样的平静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开始不断痉挛,呼吸像是被堵住一样,嗬嗬地吸不上气。
“沈桉!”她大喊着,想叫醒他。
不料他一把推开她,逃到房间的对角线站定,对着她吼道:“滚啊!快滚!”
他手还在颤抖着,但脸上的花纹却在急速扩张。
见此景,宋慈恩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出门。
果然,下一刻,传来了瓷器被扫到地上的声音,还有隐约可以听到的痛苦的哀鸣声。
宋慈恩有些后怕地靠在门上。
她无比清晰,刚刚沈桉是真的想杀死她,只是在那一刹那,压抑住了杀意。
这在她以前看来就是无稽之谈,不会有人会让野兽放下利爪,这早就是融入他们血肉的本能。
“我何德何能?”宋慈恩自嘲道。
就在此时,她看见远方越来越近的火把,火焰呈现诡异的紫色。
“那是?”宋慈恩本疑惑。
“不对!那是山匪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