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直言地告诉她,办好这趟差事,她孙儿的前途也不用操心了。
待陈岁回府时,先被管家拦下去看望陈父。
陈父自苏醒后,睁着眼望着半空,一言不发,管家担忧他打击过大,一时想不开得了失心疯。
还好见到陈岁,人还有些反应。
但也仅有些反应。
“父亲?”
“照顾好你娘亲。”
仅此一句,任凭陈岁再说些什么,陈父都没有回话,好似切断了自己的五感,沉浸在虚无世界中。
陈岁连忙动身去主院找陈母。
她无条件支持陈母做出的任何决定,但眼下见陈父如此模样,她还是希望陈母去劝劝陈父。
“他不是还没死吗?”
陈母说出的话近乎无情,见陈岁被她伤着的苍白模样,心疼地把人搂在怀中,不禁多说几句话,解释道:“你父亲不是无能的人,寻死腻活的事他不屑干,他只是需要时间静一静。”
“也许是一时,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总之,不必忧心他。”
倚靠在陈母怀中,陈岁切身感受到陈母发颤的身子,知道她也未彻底放下陈父。
真正和离的那一刻,两人表现不同,但都深受其害。
陈岁不再提及有关陈父的事,伸出胳膊紧紧抱住陈母,无声地安慰她。
“我听管家讲姑奶奶已经回老家了?”
“你父亲送她回去的。”陈母抬手为陈岁整理垂落的凌乱发丝,讲起四姑奶奶从年哥儿还未成型便计划谋害他的事情。
莫嬷嬷认的干儿子腿脚有疾,他亲生爹娘也不在乎他,长成多年也说不上亲,莫喜手中的银子都被她男人哄走了,只能干着急。
四姑奶奶知道此事后,把守寡的二姑娘嫁给了莫喜的干儿子,以此交换,莫嬷嬷对四姑奶奶言听计从。
“年哥儿命大,在我肚子中躲过她的算计,平安降生,可一出来,还未来得及哭出声,又被莫嬷嬷捂住口鼻,他姑母也在一旁拦着我,你弟弟便被她们假装成死胎抱走了。”陈母提及此事,一脸怒容,“府中乱成一团,你父亲满心记挂昏死过去的我,谁也没注意到莫喜的小动作。”
抱着孩子离开的莫喜打算从后门溜出去,正好碰上偷懒耍滑伺候四姑奶奶的嬷嬷,莫喜做贼心虚被突然出现的对方,吓得一哆嗦,松了手中拎着的食盒。
落地的那一刹那,装在食盒中的年哥儿突然有了动静,哭出了声。
嬷嬷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听到不远处说陈母生下死胎的闲言碎语,道:“你该不会偷了夫人的孩子吧?”
莫喜害怕到无法言语,全身打着颤。
“我就知道她没表面上演得那般好,恐怕私底下也是对下人们非打即骂。黄氏肯定经常欺负你吧。”
嬷嬷边说边高兴地拍着巴掌,好像是在庆祝什么,又继续猜测道:“我听老夫人讲你一直没孩子,你该不会为了报复她,故意偷走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养吧?”
莫喜慌乱摇头,她也是奉命行事,却嘴笨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摔在地上的年哥儿,哭了两嗓子又没了动静,莫喜连忙去查看。
年哥儿磕破了脑袋昏了过去,她用襁褓的一角捂住伤口。
见到年哥儿软糯糯的,和陈母眉眼三分像的模样,顿时,心中涌上无尽的悔意,无助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也是个苦命人,别说我不帮你。”嬷嬷边说边在莫喜眼前伸出手,食指与大拇指相抵,来回捻压着。
莫喜如浆糊般糊涂了一辈子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掏出之前昧下的宝珠,交换对方的守口如瓶。
她果真也做到了一辈子的守口如瓶。
四姑奶奶不会向别人主动说起她收买莫喜,故意谋害年哥儿的事,相反的,还对年哥儿的夭折,表现的十分痛心。
那模样,连身边的人都骗过去了。
收下宝珠的嬷嬷是个有见识的,看出宝珠价值不菲,又见四姑奶奶哭得伤心,也没了邀功的小心思,对莫喜带走孩子的事只字未提,更打算把宝珠留给子孙当传家宝。
若非之后手脚不干净被抓个正着,孙氏又把宝珠昧下,这颗宝珠恐怕得还回不到陈母手中。
“那之后呢?莫喜抱着年哥儿去哪了?”陈岁着急问道。
陈母:“她想过把年哥儿还给我,又怕四姑奶奶知道后,,带走她怀孕的干儿媳妇,在莫喜心中,终是和她无血缘的干儿子一家要紧。”
“于是,她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山头,把孩子仍在了山上的寺庙前。”
听到这,陈岁心中有个强烈的念头,“那座寺庙是……”
“是金鸣寺。”
陈岁捂着嘴,眉眼惊讶地高高挑起,满脸的不可置信,“圆安小师傅真的是年哥儿?”
陈母眸中含泪,缓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