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气魄与畅怀。
“这大白天你在人家窗外伏了半晌,可听到什么稀奇了?”
话音刚落,风声陡起,似乎并没有动兵刃,只啪嗒一声闷响,一条身影便撞破窗户,狼狈不堪地滚落在地。
我吓了一跳,忙扒着残破的窗户往外看,阡陌小道站着红彤彤的一个年轻人,神采脱俗,气度非凡,见我探出头来,便自两撇小胡子下露出一个风流的谑笑,冲着我眨了眨眼睛:“他鬼鬼祟祟不像个好人,所以从窗户飞进去。我是好人,所以我走大门进去。”
他施施然绕到大门去了,我心里惊惧未定,回身去看落在那地上的人,发现竟是那先前应声的飘香楼的店伙计,如今受了一击颓在这里,脸上却不见什么煞色,只一双眼珠定定瞧着我,一声不吭。
很快那年轻人便从正门走了过来,我心中一凛,退开几步摆出应敌的架势,一只手背在身后去掐白展堂脖子。祖宗哎,这时候就求您显显神通,结果我手都掐得酸了,祖宗酣睡如常。我不得已绷紧精神,做好随时翻窗落跑的准备:“你是什么人?”
那披着红斗篷的年轻人刚刚站定,闻言一脸惊讶:“我说过了,一个好人。怎么姑娘对着好人这么警惕,对着地上这个歹人倒是熟视无睹。”
我板着脸,冷道:“什么人都喜欢号称自己是个好人,所以这个词已经用得烂了。我不识得你,怎么能轻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这人淡淡道:“正因如此,所以你们才争先恐后去上一个坏人的当,却不肯相信一个眼前的好人了。”话音一落,他脸上忽然又转了一副神情,笑嘻嘻地道:“你不相信我也不要紧,只要你把身后那个装醉的汉子摇一摇,扒开他的眼睛瞧瞧我是谁,自然你就得信我了。”
我闻言一怔,下意识回头去看白展堂:“...装醉?”
白展堂依旧原模原样地趴在那儿,倒是这一转头的功夫,那年轻人竟然已来到了桌前,向那空酒坛瞥了一眼,笑道:“一坛花雕足以把你醉成这样,白老弟?”
“陆小凤,就你闲得慌。”
白展堂闷闷答了一声,抬起头颇哀怨地横我一眼,呲牙咧嘴地去揉脖子:“下手恁重!”
陆小凤微笑:“我可不闲,我甜,甜得要命。”
我脸上登时就挂不住了,眼前这两个人势必是认识了,倒衬得我蠢得厉害。我气得待不住,刚要拔腿离开,白展堂在后幽幽叫住了我:“回来。你哄我喝酒我也喝了,掐我脖子我也忍了,横竖你也不吃亏,走什么?”
我一想也是,气咻咻地回来了,也不看他们,转过头假装看风景。白展堂淡淡看了我一眼,倚在软枕上,一抬眉毛,看向顺势坐下的陆小凤:“你来干什么?”
陆小凤笑道:“因为外边下雨,我无处可去。也因为我受人之托,来瞧瞧你的情况。”
他怀里藏了一小壶桂花酒,一起开来,满屋子馥郁香气。白展堂鼻翼翕动两下,连忙倒了一小盅,抿了一口后脸色顿时欢喜了不少,又露出了之前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态:“香帅托你来见我,是什么意思?要是提前认输的话,看在这壶酒的份上,我也就卖他个薄面。”
陆小凤道:“没有的事儿。香帅他为人公允,托我来是为查探情况,确保你明天能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同他比赛。”又自己个儿叹了口气,幽幽地摸了摸唇上的胡须:“我真是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接下这个裁判,还得来跑这个闲腿儿。”
白展堂道:“谁叫你好凑热闹,江湖里头论爱管闲事,谁不知道你陆小凤。”又闲谈几句,才把话题扯向那店伙计。白展堂问他几句话,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又开了一间房,将人捆在隔壁,继续回来同陆小凤侃大山。
我终于忍不住了,趁着他俩谈话间隙,插了句嘴:“你明天要去和人比赛?比什么?”
...
“香帅?踏月留香楚香帅?你要同他比试轻功?”
我现在深深怀疑起自己的见识短浅起来:难道像楚香帅那样的人,是这么轻易就可以见到的么?
毕竟传闻里他可是个常年漂泊四海,仙踪难觅的世外高人一般的形象。江湖里四处是他的事迹,听上去同传奇话本也没什么两样。我一时有些发呆,不由得喃喃自语:“我才闯荡江湖几天,居然运气这么好么...”
白展堂窝在长枕里头,闻言把头探出来,对着我的方向很不满地嗤了一声:“遇见我才是你运气最好的时候!你咋不谢谢老天爷把我这个能文能武的绝世美男儿赐到你跟前了呢!”
我拈了个瓜子壳砸他,也不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而去注视着眼前风流俊美的青年:“如此说来,你真的是陆小凤?”
陆小凤略一挑眉,下意识指腹划过精心打理的胡须——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很养眼,是一种有别于白展堂的倜傥风姿——继而微微一笑:“陆小凤这个人,冒充起来又麻烦又没什么意思,我干甚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