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铭把高尔夫球车停在流萤木屋前,副驾驶的沈穆池长腿迈出,伸了个懒腰直呼孟兄享不到这个福啊!上午就飞迪拜了。不然三个人约个夜场高尔夫。
陆晏铭笑笑,这个点再开回谷外的酒店就太迟了,索性木屋离得近,沈穆池又闹着说没来过,也要学人家看看是不是真能在酒店房间里看到山谷里的萤火虫。
说是木屋,其实是几根粗壮的立柱上,四个房间为一组,外墙以木饰面作为装饰,错开排列,隐在浓密的植被间,周围山峦环绕,间或分布有瀑布,深潭和溪流。入夜后,气温逐渐降低,水雾自山涧腾起仿佛人间仙境,加上谷内萤火之森,小小的萤火虫,闪烁着点点的微光,好像闯进梦幻的童话界。流萤屋由此得名。
沈穆池率先爬上楼梯,选中靠近山谷那一面的卧房,转了一圈站在旋梯上同陆晏铭说:“不是说树屋吗,不是在树上啊?可见描述的不是很准确。”
陆晏铭笑笑,指指右前方说:“那棵树够大,穆池晚上睡那倒也不错,床都省了,觉得冷了就扒根芭蕉叶挡它一挡。”
听他这样说,沈穆池勾唇一笑,彪了句脏话道:“我是来度假的,又不是来渡劫的!”
陆晏铭啧了一声,瞥他一眼摇摇头:“有辱斯文。”
夜幕降临,屋前亮起星星点点的暖光,溪水潺潺。
这暖意映亮了陆晏铭的眼,却照不进他的心。划开手机,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安静如鸡。唉……陆晏铭无奈的笑笑,她都不想他的吗?可他却想她想个不停,纵有睿智清明,唯在她身上赔的连一颗心也变得不是自己的了,偏偏还甘之如饴得很!
“去走走?”沈穆池问依靠在栏杆边发呆的的陆晏铭。
沈穆池走在前边,一手插兜,一手指指点点。
“晏铭,我觉得天黑了以后山谷看起来黑漆漆的有点吓人……不然咱搞个亮灯的字在山上挂着照一照……”
陆晏铭真是后悔,他干嘛要和沈嘴碎一起闲逛?
悠扬的小提琴声从营地的迷你舞台传来,草地上铺着柔软的地垫,矮脚沙发和靠垫随意的摆放着,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或靠,或趴围在一起,欣赏着弦乐合奏。
陆晏铭饶有兴致的漫步而来,单手插兜,掩在角落的一隅,沈穆池靠在边上的立柱旁,双手抱胸,兴致缺缺。当年两个人都被家里逼着学琴,他是能跑就绝对不待着,勉强学了个半吊子。倒是陆晏铭,虽说钢琴学的不情不愿,却因为迷侦探小说,喜欢福尔摩斯非要学小提琴……唉。
东张西觑之际,在三三两两的人群里发现了熟悉的面孔,他冲陆晏铭努努嘴。
果然,缠着小灯的树下,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此时换了一身吊带裙,头戴花环,长发铺开在身后。怪只怪大家都喜欢窝在角落里,一曲结束居然都没有发现彼此。
浮动不定的心绪莫名被平复,陆晏铭垂首会心一笑,这种随时随地都会不期而遇的感觉,让他心生欢喜,就像谷里的标语:
是山谷的微风,在催促着你我相逢。
孟翎曲起腿,头依在胳膊上圈抱住自己,在悠扬的琴声中,顺着视线望向远处的林间。
只见矮冬青旁,立了个身穿白色polo衫的年轻男人,长身玉立,意气风发,不是他还能是谁?
注意到她终于发现了自己,陆晏铭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小幅度的冲她挥了挥。孟翎向他甜甜的一笑,娇娇的转过头去留给他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陆晏铭嘴角浮起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
沈穆池看看她,又看看他,笑着摇摇头,这暧昧男女之间无形的拉扯,酸的他牙倒,却还不忘打趣陆晏铭道:“有必要这么明显?”
陆晏铭敛了笑,缓缓的说:“我从不隐藏喜欢她这件事。”
“她知道了?”沈穆池靠在一边问。
“她会知道…”陆晏铭看着远处姑娘的背影,笃定道。
“晏铭,我跟你说……”才想长篇大论的沈穆池刚起了个头,陆晏铭已经丢下他往前面走去。
……
乐琳回头,正巧看见沈穆池这副吃瘪的表情。
沈穆池:……
稀疏的人群散去,琴手放下手中的琴,小舞台稍显冷清。
陆晏铭走到孟翎身边坐下,低声问她冷不冷?
拉了拉肩上宽松柔软的轻薄线衫,孟翎摇摇头。
在这层峦叠嶂,世外桃源般的幽谷里,路边一处草坪的小舞台旁,抛开世俗的一切,他一身素淡的衣着,明净、雅致,像是青涩的学生模样。
她歪着头看陆晏铭身高腿长的缩在小凳子上,手插兜,微耸着肩。
孟翎忽觉内心柔软无比,只想闹他一闹,便举起手里的那支重瓣百合,轻扫他裸露在外的手腕。
隔着腕表,陆晏铭依然敏锐的察觉到手腕间那若有似无的剐蹭,偏头无奈的看孟翎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