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自己的头发抽出,重新放回虞长生时,只觉温热的触感抹过喉头。
他顿时一凛,忽有些沙漠鸵鸟的姿态,一动不动,手还托着她的后颈,细细的气息洒在脖颈上。
片刻后,确认她毫无动静,他才敢抽回手臂起身,虞长生正酣睡着。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她平素小巧的唇,今日看着更丰满些,似肿了一样。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他立即偏过头,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悄无声息地离开虞长生的别院。
眼前的虞长生轻轻蹙眉,唇线拉直,面色略有怨怼,低头揉揉后脑。
吕非离面上不变,心中却既严肃又紊乱。
这几日胸口总不宁息,仿若有几团气乱窜,至方才虞长生问话,他静默不语后,那几团气似凝成一股,在胸口里鼓胀着。
虽状况百出,但也算完成采莲之事。
两人在她的别院处道别。
虞长生胃口不佳,晚膳只用了几块莲心糕。
莲子入口确实清香,只是到夜深人静时,似在虞长生口中泛了苦味,恰逢肚子咕噜响起来。
她掀开薄毯,吐出一口气,推开房门时遇上值夜的木子。
“殿下怎起了?”
“睡不着,”虞长生摆摆手,“去歇吧,不用跟上来。”
她一人摸到行宫后厨,挽起袖子,准备给自己下一碗面,许久未亲自动手了。
她先掌上灯,晕开一团暖黄的光,将一道纤薄的影子打在墙面上。
沸水滚过一道,她下了面条,再卧了颗金黄的蛋,万事俱备后,将它们盛出,最后撒上翠绿的葱花。
氤氲蒸汽扑面而来,携着清香,虞长生胸中的郁闷扫去几分。
她夹上一筷子,几口气尚未吹完,忽闻门外不远处有妇人问“谁在厨房”。
她张了张口,方要说话,门外闪进来一个人影,一把捂住她的嘴。
虞长生目瞪口呆,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吕非离。
他未作停留,扯了虞长生的手腕,便带人奔向后门,一撩帘子,匆匆跑走。
见吕非离行事匆匆,虞长生不禁悬心,也卖力地跑着,仿佛身后一群追兵。
一路跟着他,待虞长生看清眼前景物时,才发觉自己停在了池塘边。
吕非离转身,二话不说揽住她的腰,一个旋身,已将她落坐于小船上,飞扬的裙裾如翩翩蝴蝶。
船身微微摇晃,虞长生不禁攀住他的肩,又一手扣住船板。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虞长生一连三问。
吕非离不答,只从她手下脱出,撑住竹篙朝岩壁一抵,小船飘出了很远。
虞长生愈发不解。
待二人驶入阴影处时,虞长生又往前挪了挪,扯扯他的衣角,道:“说话啊,怎么了?我们跑什么?”
吕非离回头,居高临下地吐出一句话。
“擅闯行宫后厨,是重罪。”
虞长生懵了,她听懂了,又没听懂。
“什么意思?”她困惑十足,“我?擅闯?”
“我只是饿了,去煮面而已。”她愣愣道。
吕非离不说话,只望着她。
好半晌,无数的影视片段闯入她脑中,她犹疑道:“我……难道是去下毒的?”
见他仍不言不语,她顿觉好气又好笑:“我怎么会下毒?”
“你居然怀疑我下毒?”
“我没说你下毒。”吕非离终于开口。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行宫厨房不能擅闯而已。”
说来说去又绕回原点,虞长生更加不解:“我是公主,只是去吃个面,算什么擅闯?”
“被人瞧见,解释一番就好了。”
“你这样拉着我逃跑,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虞长生瞪着他:“明日那些侍卫把行宫翻个底朝天,便全是你的错!”
话落,船身似受了什么阻碍,又摇晃了一下,而后两旁数不清的荷花朝她探身而来。
“你怎么把船划进荷花丛里头来了?”
她左右张望,躲避猝不及防鞭打过来的茎亭。
今晨他们采莲子,都是停在大片荷花边上,这些荷花长得茂盛,比坐着的她还高上些许。
她防不住被船身撞开又回弹的植株,不由得弯下腰抱住头。
等船彻底被荷花丛截停,她才小心地抬起头,见吕非离正屈膝坐在她对面,这场面看了倒像是她正伏跪于他一般。
这一路莫名其妙,此刻又见他怡然自得,虞长生心中大大的不接,猛地直起身:“你搞什么名堂——”
话未说完,她的脑袋被吕非离摁住,拦住她起身的架势。
“上方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