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你们话里话外都万分维护陆谅,现在他来了,说说吧,陆家受了什么委屈,要不知死活来我的铺子闹上这么一出?”
楼衿昭说完就窝在软椅里不说话了,陆谅到了一杯热茶给她,然后走到前面。
双手一抱胸,微微后仰,眼神不屑。
“谁命令你们来的?”
陆谅虽然这些年和家里关系不好一直漂泊在外,但终究还是陆家人,下人们拿不准老家主对陆谅的态度,便也只能忌惮着。
一人笑着走出来,脸上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道:“二少爷,家主若是知道您帮着外人坏了家中的生意,是会不高兴的,您看您——”
“听不懂我说话吗?”陆谅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旁人从未见过的厉色,“我在问你是谁派你们来的!”
池岁寒挑了挑眉,再看楼衿昭,倒是对这场面一点都不意外的模样。
陆谅冷笑一声:“你们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是陆宽让你们来的了?”
打着“老家主”名号的陆家人有些心虚。
不是说二少爷不学无术不管家事吗?怎么会一眼看出他们背后的人是大公子而非家主?
“搬出家主来压我?你们眼里哪个才是家主,陆承谦还是陆宽?”陆谅冷笑一声,“老头子是说三个月之后要把家主之位传给陆宽,但那也是三个月之后。”
“二少爷误会了,大少爷也是担心你被有心之人利用,才让我们来看看您。”
陆谅:“是来看看我死了没还是来给我和我的朋友一个下马威?”
陆家人嘴上的笑挂不住了:“二少爷,您这么说可真是错怪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楼衿昭打了个哈欠,陆谅看到了,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问:“说吧,陆宽让你们来做什么。”
总不可能光是砸店这么低级的手段。
另一名下人走出来,用极轻的声音对陆谅道:“二少爷虽然多年不曾回北州,但身上流着的毕竟是陆家的血,大少爷的意思是,自家的生意如何由得他人染指,那飞雪棱说到底是您所研制出来的,要经营也合该是陆氏。”
陆谅已经沉下了脸。
那人继续道:“大少爷希望您带着飞雪棱的研制方法回去。”
“慢着——我怎么听见有狗在叫?”软椅里窝着的楼衿昭忽然掀开眼说了一句。
她抬头看着陆谅问:“陆家养的到底是狗还是人?怎么吠得这么难听?”
“老头子身体好的时候养的是人,现在……”陆谅冷笑了一声,看着他们,“很难说了。”
陆家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平和,举着棍子就往前了一步,道:“二少爷,大少爷希望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贴脸骂自家人了。
楼衿昭忍不了了,她站了起来,目光微冷,走到那人面前,一抬手,把手里没喝完尚且还烫的茶水往他脸上一泼。
“陆宽不过就那么些手段,两年前我尚且不怕,两年后他可以再试试看。你们回去告诉陆宽,想要飞雪棱的制作方法,除非他死了,我或许能可怜可怜给他烧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烫茶,顾不上别的就开始叫嚣:“楼衿昭!你一个被嫌门舍弃的人,没有二少爷的本事,你什么都不是!”
说着就挥起手里的棍子。
一呼百应的,身后的其他人也挥起了棍子。
场面瞬间乱了起来。
陆谅反应快,一脚踹开面前的人,想要护着楼衿昭,但池岁寒更快他一步。
池岁寒看到眼前群情激愤的陆家人才明白陆谅为什么要让自己拉着楼衿昭点。
这丫头嘴太坏,太容易把人骂得狗血喷头和她拼命。
池岁寒想着就有点想笑,抬手像是随意地把楼衿昭往自己跟前稳稳一护,另一手一挥,瞬时屋子里的陆家人就全部被他撂倒在了地上。
轻松地像是扔掉了几个垃圾。
此起彼伏的“哎哟”声响起。
楼衿昭在气头上,挣扎着从池岁寒怀里出来,指着那群人鼻子就骂:
“现在知道说你家少爷有本事了?早几年干什么去了?我狐假虎威?那你们又是什么?跟了一个连飞雪棱都做不出来的主子,还要不知廉耻地来向自己的弟弟讨要成果。你们再问问陆宽知不知道丢脸两个字怎么写,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免费教教他,再附赠他一张对联,上联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下联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横批陆宽例外。”
池岁寒盯着楼衿昭光洁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觉得她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还挺有意思。
楼衿昭缓了缓气,走到几人跟前。
“陆谅生性自由散漫,不屑与陆宽争家主之位,本来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但我这个人本就不忍心有才之人屈于人下……”楼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