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业总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为优等生的区夕迟和王雅芝一如既往的被老师们无微不至的关怀着。球场上,区夕迟也一如既往地吸引着小女孩们的目光。
“这个星期你们都不回家吧?天气暖和了,到我那里做饭吃吧。”赵天宝提议。王光耀抬起他迷茫的眼,环视了一下周围:“就你们几个,哪个是会做饭的?吃都没个吃相。”赵天宝踢了王光耀一脚:“男的不会,女的也不会啊。”王光耀把牌一扔,站到桌子上,拿手指着大家,一个个的点着:“你们说说,你们一人一个女朋友,你们怎么好意思让我给你们当灯泡,我不来,我要躲在被子里哭,哭你们这些不讲义气的家伙。”区夕迟开始猛烈的摇着桌子。王光耀跳下来追打着。胡尔克在一边喊:“光耀,我把姚凤给你喊来,你们俩一个疯的,一个傻的,刚好啊。”说完撒腿跑了。
几个男生在忙着杀鸡宰鱼。王光耀异常的兴奋,主动抢夺着所有的事情,对别人做的所有的事情指指点点,时不时的又瞟一眼在一边洗着菜的姚凤。王雅芝低头和姚凤说着什么,忽然姚疯开始发疯了,拿着湿漉漉的菜叶子追着王雅芝满院子跑,洗菜水四面飞散。王雅芝夸张的叫着,跑到王光耀身后,姚凤不追了。王雅芝喊着区夕迟:“小迟,你让我办的事我办了啊,王光耀将来不要忘了咱们哦。”说完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着。王光耀假装着莫名其妙的样子。还有两个女孩也在旁边起哄:“姚凤,今天是格外的疯啊,这是给哪个心上人表演呢。”姚凤狠狠地瞪了王雅芝那个方向一眼,也不知道瞪得是谁,转身过来追打另外两个女孩:“石晓丽、王红,你们两个也敢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刚追到大门口,一个女孩进门,王红没站稳一下子撞了上去。后面的姚凤一看来人,不追了,低头往回走。来人喊了声:“站住,跑什么,要疯啊,天天就你疯。”姚凤站在原地不动了,几个女生都没声音了,气氛猛然间尴尬起来。
燕子强远远的喊:“马敏,你干什么,一进来就叫,就你嗓门大啊。”来人叫马敏,是燕子强的女朋友,听到燕子强的声音,不再说话,低头努力扭出一阵小碎步走了过去。区夕迟特别喜欢观察马敏,平时是一个极其果敢的女孩,风风火火也算得上雷厉风行,但是只要燕子强在,她总要扭捏出一股林黛玉的感觉,故作小鸟依人状。其实马敏外貌还真的是那种小家碧玉型,只是这个性格啊,要了命了。
男孩们喝了些酒,王雅芝也喝了些,脸色泛着红扑扑的光,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赵天宝在一边海阔天空的吹着牛皮,他年龄大一些,经历的事情也多些,当着自己的女朋友自然也要放肆一些。15、6岁的孩子们,还在想着男孩不坏女孩不爱。各自吹嘘着自己的疯狂故事,打架、斗殴、扒坟、斗狗,区夕迟听着竟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斗狗这个事太恐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绝对畏惧的东西,区夕迟畏惧的就是狗。
扒坟是王光耀说的,他的老家在晋北的一个小县城,当地有很多土夫子,干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王光耀有几个同龄的发小,很早就辍学在家,没钱的时候就去地里找点零花。当然都是一些近代的小墓。晚上十一点左右,几个人便出发到荒郊的地里,提前应该是寻过的。到了地方后先喝点酒,扯扯淡,等到凌晨两点左右便开始动土。挖完后再打一圈升级,边下去摸东西。由于都不是古墓,也只能顺点零花钱。完事大概也就凌晨4点多,天还没亮,很难被人发现。
王雅芝抬着朦胧的醉眼看着区夕迟,这个沉默的男孩,眼睛里的光平日里总是涣散的,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但在做一些决定时,又是那么的坚定,一瞬间就可以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个让自己迷恋的人,从第一次见到时候就觉得特别的亲近,时间越久就会越来越离不开,但又觉得有总说不出的恐惧,就感觉这个人是不真实的,随时都会拂袖而去,就像诗里写的,“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区夕迟低头做着作业,王雅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每天都来上自习了。其实住校生上晚自习更多的原因是宿舍里条件太差了,除了睡觉的那窄窄的一条几乎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而且天冷了,宿舍里没有暖气,教室里至少可以舒舒服服的坐着。区夕迟是喜欢看书,或者说喜欢看书时的那种感觉,可以不理会外界的任何干扰,把自己关起来。其实很多时候他会把一页书看上一个小时。什么都不用想,就那么坐着,让自己放得很空,放的很松。
区夕迟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盯着自己的王雅芝:“你看我干什么,不用做作业啊?”王雅芝也不理他,就那么趴在桌子上看着。区夕迟左右看了看,教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和王雅芝短暂的对视了一下,他开始收拾自己的桌子。他有时候会故意的逃避王雅芝,虽然现在两三周才回家一次,但是每次回去都要和柳青待一起,家人似乎都知道,但都没有说过什么,有时候还会刻意的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柳青也从来不会抱怨什么,每周两封信的频率,不让你担心,也不会让你厌烦。有那么几次王雅芝也问过写信的是谁,都被区夕迟岔开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