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的旁若无人坐下。
于天广慌神道:“怎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于婉珍抬头看他道:“你觉得我还在生气的话,还会过来见你吗?”
“你没在生气就好,我为以前所做的错事,向你道歉,都怪我一时糊涂。”
于婉珍心里憋着一团火,说:“你说的倒轻巧,就是因为你的一时糊涂,把我们本来幸福的一家活活拆散,你知道你递给我娘一纸休书的时候,我有多么恨你!”呼出一口气,接着道:“我真是弄不明白,娘除了家世背景外,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洋女人,何况她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风风雨雨跟随你那么多年,难道你就不念及一点情分。如果你是为了你所谓的宏图大志的话,我没期许过你的事业做的有多大,哪怕是只能过粗茶淡饭的生活,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我也知足了,而今天你坐在这里,让我来见你,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说的对,也许这就是我最终的报应!”于婉珍愤然质问道:“你要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洋女人?”
他也不好去确定这个答案,但他不回答的话,于婉珍又会胡思乱想,终究拧巴了半天没开口。
“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当你承认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见于婉珍起身准备离去,于天广急忙开口道:“起初,我和戴安尼因酒会认识,只是很好的普通朋友。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和你娘吵架,恰巧这时,戴安尼给了我安抚,我就魔怔犯傻了,杰克森先生知道我们的事后,让我休了你母亲,娶戴安尼为妻,否则就断绝生意上的来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只好答应了。”
于婉珍满脸不屑道:“你和杰克森之间可怕肮脏的交易暂且不说。别以为我在丘霂,就对你们的事就一无所知,报上可都登着你们恩爱出行,参加各种活动的照片了,就连此前,我娘都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吧!”于天广愧疚难当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在桌上微微颤抖。
“那她有没有再过来看你。”
于天广的双手从桌面移开,自然下垂在大腿上,说:“没有,我想杰克森先生决计不会让她再来见我的。”
“那也很好,免得徒添事端。”于婉珍语气温和,于天广顿觉舒心不少,声音低沉的问道:“你娘现在过的怎么样?”
于婉珍一双幽深的眸子噙着泪花,说:“自从三年前我们离开覃州,到了丘霂,我娘有很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食不知味,她老是爱常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如果不是我陪在她身边,我真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于天广愧责到了极点,说:“我亏欠你们母女俩太多了,我知道我本就没有资格要求见你,更没法面对你娘。但今天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算是圆了我最后一个心愿。”
“现在一切都于事无补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于天广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圆形锦盒,说:“额!差点忘了,这里有一支你奶奶留下来祖传的翡翠手镯,我一直都带在身上,本来是打算等到你结婚那天,把它交给你的。”
于婉珍默默接过红色圆形锦盒,将其打开,里面平放着一支成色不错,冰绿种的翡翠手镯,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不知是否有意,于婉珍当即戴上,说:“确实还挺好看的。”
于天广为其感到高兴,说:“看到你喜欢,我心里舒坦多了。”
两名狱警进入会面室,最先靠近于天广的狱警道:“于会长,时间到了,我们必须按照规定来。”
于天广起身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他在两名狱警的监督下,慢慢的往屋外走去,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像一个年近耄耋之年的老人,待行至门前时,于婉珍突然其来的哭着叫了一声“爹!”虽说就简单的一个字,却在他心里胜过世间无数美妙的语言。
他在原地貌似被一块强力磁石定住几秒,他会心一笑,接着继续往前走去,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不能扭转,但他背后有一道曙光在照射着他,可能他再也无法回头看到它,但也倍感欣慰了。
于婉珍和父亲话别后,心情十分低落。或许,她对覃州这座城市彻底没有留恋了,在又逗留了两天,和昔日的好友一一话别,就动身返回丘霂了。
四日后的下午两点,于天广被准时押赴刑场,当他跪在地上,被黑色面罩遮住时,他的内心是无比平静的,随着行刑人员一声预备开始,他闭眼轻声道:“娘,我来见你了。”只听一声刺耳的枪响,几只鸟雀惊动的从树上的巢穴飞出,不安的盘旋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