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的失误,把演出搞砸了,团长当场就拿出鞭子打我,这一幕让路过的余老先生见到了,他心怀怜悯,便出高价把我赎了出来。”
她平缓和顺的说出从前的悲惨遭遇,让尹子默想着与她之前的遭遇做对比,尽有同病相怜之感,也只能感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依稀记得那一年,因为战乱,实在是走投无路,一路艰辛的跑去投靠他姑父,而姑父却故意假装不认识他,把他扫地出门,让他头一回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他鞋子破了,只能赤脚走在满是沙石的街道上,一双脚板被磕的通红,周遭有许多乱成一团,拖家带口往城外躲避站乱的民众,他忍痛往前走了一截路,终因多日水米未进,体力不支,昏倒在一户农家旁。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揣在怀间,奉若珍宝的那一颗红宝石吊坠,只瞧它光彩依旧,似乎赐予了他某一种神奇的力量,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尹子默说:“得多夸了余清源老先生救你。那你得救后,有没有回家去看看?”墙壁上挂着的一口西洋钟,指针滴滴答答有节奏的走着,与金玉玲的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是趋于一致的 ,她说:“覃州与紫郡相隔千里,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回去一趟绝非易事,只有等到时局相对稳定,才好做这个打算。所以就一拖再拖,等到我十四岁那年,义父才带我回到紫郡,兜兜转转到达老家,却怎奈物是人非,已成他人栖居之所。后来找到宗族的一位长者一打听才得知,原来当年自我走丢后,我爹娘都急疯了,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到最后急火攻心,他们大病了一场,即使病好后,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又适逢当地军阀头目为了扩充实力,不顾百姓死活,任意加征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我爹不堪重负,就去找他们理论,谁知他们一气之下,就把我爹关进大牢,我娘花钱托人找了关系,才把我爹救出来。我爹情知得罪了他们,今后不得安宁,深思熟虑后,变卖了家产,万分不舍的搬走了,就连宗族的人也不清楚,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这是金玉玲头一回在一个外人面前打开心结,吐露真言,她心情慢慢的变得舒畅起来。他们更像久别重逢的故友,再次相聚,便道尽沧海桑田。因着金玉玲说的兴起,唤来侍应生开了一瓶红酒,整个人喝的半迷半醉,出于安全考虑,尹子默决定开车送她回家。
尹子默小心的扶她出门时,因为时辰尚早,又地处繁华地段,街道上行走的人,龟速前进的车紧紧跟着。接待生贴心的帮尹子默打开后车门,金玉玲完全处于浑然无知的状态,尹子默只能吃力的把她扶进车内,为了能够让她躺在车里舒服点,他又把全部的车窗打开。
还好餐厅离金玉玲所住的绮江路39号洋房并不远,汽车开过去就十几分钟路程,当汽车到达目的地时,金玉玲已沉沉的睡去。
尹子默走到铁门前按了电铃,平时照顾金玉玲生活的张妈开了门,张妈见到尹子默扶着金玉玲进来,是非常诧异的。尹子默连忙解释道:“我是特情处的,因为有事找金小姐谈,两人约了在外面吃饭,谁知后来金小姐喝醉了,所以我就把她送了回来。”张妈说:“有劳先生费心了。”
尹子默说:“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还有金小姐刚才在车上吐了,现在应该好些了,我帮你把她送回房间,你帮她稍微洗漱一下,让她早点安歇吧!”
张妈遵照叮嘱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