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抬手虚虚一握。
阴风扫过,有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尖叫道:“别!别!我没有恶意!”
是清风鬼阵时帮过她的那只鬼!而声音竟是从萧烬手中传来,他凌空掐住了那只鬼的脖子!
林羡渔连忙抬手按住萧烬的手腕,急促道:“等等!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萧烬偏头看她一眼,手上没再用力,但也没有放开那只鬼。
林羡渔道:“你在山下怎么溜得那么快?我都来不及问你话。”
那鬼道:“我不溜,难道等着被吃干抹净吗?你们也看见了,那鬼东西根本不讲道理,它见鬼就吃!”
他自己也是只鬼,却骂鬼婴是鬼东西,不免有些好笑。林羡渔又道:“那你现在怎么又来了?不怕了?”
“它逃远了,它怕你身边这个人。”那鬼道:“再说,我也不是现在才来,我之前就在,还提醒过你不要再往前走了,你非是不听。”
“你什么时候……”
林羡渔一头雾水,刚想问个明白,忽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道:“那场血雨?”
“是啊,你旁边这个男人,不光那鬼东西怕,我也怕啊。我又不敢靠近,只能这样提醒你了。还有啊,我好意提醒,你这是什么表情?”那鬼略带不满道。
“……我谢谢你啊。”林羡渔咬牙切齿:“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淋了她一头一脸腐臭的腥血,这提醒的方式真是令人难以生出半分感激之情。
她拍了拍萧烬的手背,示意他放手,问道:“言归正传,刚才那鬼婴果真是徐清的孩子?”
那鬼道:“是。”
“既是掌门之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为什么对你们清风剑派下此毒手?”
“它……”那鬼道:“等等,什么毒手?”
林羡渔莫名其妙:“不是它灭了清风剑派的门吗?”
那鬼尖叫道:“你疯啦?它刚生下来就死了,一个活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婴儿,灭清风山的门?你是在侮辱我们吗?”
林羡渔捂住耳朵:“不是你说的吗?它害得你的师兄弟们不能往生什么的。”
那鬼道:“是啊。师兄弟们死后魂魄全都被它给吸食了,可不是害得不能往生吗?嗨,要不是我溜得快……”
“所以凶手另有其人?是谁?”林羡渔懒得听他废话,直击要点。
那鬼蓦然住了嘴,沉默半晌,它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你们会入魂吗?”
入魂,便是以灵识进入已死之人的魂魄,窥探他们的记忆。这方法做不得假,除去有些麻烦和危险外,倒是获取真相最直接的做法。
若是被入之魂心存歹念,入魂之人又恰好修为不如他的话,便再也回不来了。
林羡渔略一犹豫,那鬼咕哝道:“你怕什么?你身边这男人是什么修为你不知道?我要是骗了你们,怕是连鬼也做不成了。”
这倒也不假,骗她便罢了,可若是敢骗萧烬,林羡渔毫不怀疑萧烬会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可那鬼婴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万一趁他们入魂之时出来作乱……正这样想着,林羡渔便见萧烬将沉渊剑往地上一插,莹莹剑辉扩散开来,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笼罩在他们周围。
有沉渊剑在,那鬼婴一时半会儿近不了身。
林羡渔放下心来,又忽地想起另一桩事,问:“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
那鬼道:“没出事之前满山都是男人,你是指哪一个?”
“在出事之后。”林羡渔吃不准这鬼多大年纪,有多大见识,怕说名字他不认识,便描述道:“穿苍梧派的素白红边轻袍,但领口绣着特殊的双叶红枫纹,很好看也很温柔的一个人,修为非常高。”
她指了指萧烬:“不低于他。”
那鬼沉默了一下,愕然道:“你说的是林峰主?”
林羡渔大喜过望:“你见过?”
那鬼非常笃定地回答道:“见过,我就死在他面前。”
他死的时候,不就是清风剑派灭门那天?
清风惨案发生时林渊竟来过这里?
这说法与林渊曾告诉她的不一样,况且以林渊的性子,断不可能袖手旁观别人死在他眼前。林羡渔本能地觉得那鬼在说谎,可又有些心慌意乱,一时竟反驳不出口。
唯有入魂亲眼目睹为佳。
她几乎是有些迫切地捏了入魂的法诀,掌心朝上伸出手,闭上眼:“让我看看。”
她感觉到一只若有似无的手,非常非常轻地贴在了她略微颤抖的手上,与她掌心相对。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天旋地转间,听到吵吵嚷嚷的人潮。
她分明没有睁眼,眼前却豁然开朗。
风景大不相同。
眼前是来来往往的道人,皆穿着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