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萧烬。
萧烬摇摇头:“他应当用了非常之法。”
孔惜月道:“待他回来,我会亲口问他。”
林羡渔道:“你不怕他杀你灭口吗?”
孔惜月的第一个念头其实是想说“他不会的”,但这念头一闪而过,清风山的画面历历在目,她居然有些不确信起来。
也许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会做的。
她道:“我早该随夫君而去,又怕什么死呢?”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抚上小腹,犹豫了一下又道:“至于腹中胎儿,小羽说得对,它不该来的。是我对不住它们。”
她摩挲着手中的魂珠,道:“我只怕他杀我之后再苟且偷生,那我九泉之下也无法安息。所以,你们可以帮我吗?”
她看向萧烬:“你们二位修为定然不凡,藏匿起来他不会发现。恕我冒昧请求,委屈你们先暂避,若他果真要逃……”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帮我杀了他。”
孔惜月指引林羡渔和萧烬藏身在阁楼之中,他们透过木板狭窄地缝隙,看见她低头轻吻了下那魂珠,将它珍重得揣进怀里抚了抚,末了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放进衣袖里,又将院子内外收拾了一下,扫平有人来过的痕迹。
做完了这一切,她在院中的秋千上坐下,那条老狗走了过来,挨着她脚边躺下。她俯身摸了摸,那狗舒服得翻起肚皮。
她静静地在秋千上坐了很久,等山路尽头出现那个身影之时,她脸上已经没有分毫哭过的痕迹。
罗炀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胸口顶着一大块血迹,一步一歇地从那头走过来。孔惜月迎上前去,看向他胸口:“怎么受伤了?”
罗炀目不转睛看着她,直到确认她眼中如往日一般带着疼惜,才咧嘴一笑道:“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烫了。好痛,娘子,你快帮我吹吹。”
孔惜月低垂着眸,轻轻锤了一下他肩膀:“没正形。”
罗炀笑着走进来,在屋里坐下,将肩头衣衫褪下,道:“阿檀,要辛苦你帮我上药了。”
林羡渔看清他胸口情形,不由得暗自吸了口气。
这便是他用的“非常之法”。
这人当真是个狠角色,为了剥离追踪印,竟生生将自己胸口这一块皮肤剜去,只留下巴掌大小一个洞,血肉清晰可见,血流不止。
孔惜月拿来药箱,将止血的药粉洒在他伤口,问:“不是烫了吗?怎么倒像是刀割的。”
罗炀一边咬牙忍痛,一边道:“这块皮烫得难看死了,干脆挖掉再长。王掌柜家的活难干,我往后不去了。”
孔惜月抬眸扫他一眼:“那往后又做什么?”
罗炀无谓道:“什么都行。对了,我攒够钱了。阿檀,我带你出去吧,离开这个地方,咱们出去见见世面。”
孔惜月上药的手一顿:“去哪儿?”
罗炀道:“管他去哪儿,天大地大任我逍遥,只要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好。这破地方我呆够了,我们今日就走吧。”
孔惜月替他包好伤口,转身倒了两盏茶过来,搁在桌上。
她道:“这么急做什么?一夜未归,连口水都没喝就又想出去?”
罗炀一笑:“我等不及嘛。我去收拾东西,你先歇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他倒是当真心疼孔惜月,都伤成这样了还要亲自收拾东西。
他刚要起身,孔惜月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按了回去:“别动!刚包扎好,一动又要流血。”
罗炀看着她笑起来:“好,那我不动。可我真的很想出去,阿檀,你去帮我收拾包袱好不好?就这一回,也没有旁的,你带几件衣裳,再把首饰带上。”
孔惜月垂着眼:“你给我买了那么多首饰,都带走得多重?”
罗炀道:“那就只挑几件喜欢的。没关系,我还有钱,回头再给你买更多的。”
孔惜月按在他膝头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
罗炀慌了神,连忙低头想看她的表情:“阿檀,你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孔惜月埋着头,问:“阿炀,你为什么叫我阿檀呢?”
往日里她便唤他“阿杨”,所以罗炀并未听出异常,他道:“当然是因为你从小就叫阿檀,咱们……”
他话蓦地一顿,道:“你,见过什么人了?”
孔惜月抬起头看他,眼底微红,她摇摇头:“没有。只是我昨夜忽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罗炀的手猛地缩成拳,有些紧张道:“你梦见什么了?”
不待孔惜月答话,他又道:“梦都是假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说完这话,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手微不可察的颤抖,刚递到嘴边,听见孔惜月道:
“我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