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京都的嘉德公主府外,人头攒动,一群侍卫手持长棍围成一个弧形才堪堪将看热闹的人群挡在公主府门外三丈左右的地方。
公主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在人们的喧闹声中一个身形颀伟、仪观周正的男子一脸恼怒地快步走了出来,在他彻底走出大门时,被他牵着手的娇小女子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她一看到外头有如此多的百姓,立刻慌乱得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往男人身后躲。男人先是将她揽到自己身后,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对着公主府大门内压低声音斥问了一句:
“公主这是何意?我们是和离,你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随着一声轻笑,一只白群色底子绣着凤鸟花纹的鞋子随主人的步伐一起越过门槛,而后便是穿着一身同色系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是嘉德公主!”有人小声惊呼。嘉德公主容颜艳丽,又极受帝后的宠爱,上元节常与帝后一同出宫游览,有些人有幸一睹嘉德公主的容貌,直呼是天女下凡。
不过,这位公主曾经是个只知儿女情爱的人,一心都扑在多年驻守边关的大将军赵凌穹身上,为了赵凌穹日日企盼,甚至都熬出了心疾,总是病怏怏的。
半年前,赵将军班师回朝,当今圣上为他和嘉德公主赐婚,公主府修得是富丽堂皇,听说嘉德公主因此心疾都快好了!可前日忽然有人开始在街上传说嘉德公主要与赵将军和离,还要大家都到公主府门口来看!
老百姓哪听说过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啊,到了今日,有事儿没事儿的,就都来了。
看到围观的百姓,蔚瑶华心中非常满意,她就是要让这些人都看到赵凌穹是怎么从公主府离开的。
她笑着,看了看赵凌穹和躲在他身后瑟缩着的陈青黛,道:“赵凌穹,是你说的,你和陈姑娘的爱意天地可鉴,见过你们的人都说你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我特地选了个大晴天,又请来了这许多的父老乡亲为你们做见证,你怎么反而怪我呢?”
“你!”赵凌穹咬紧牙关,他无比想痛骂这个不懂事的蔚瑶华,可她是公主,他不能这么做。
“好,还请公主记住,今日一别,你我之间再无任何情分!”赵凌穹说完,牵着陈青黛的小手就转身离去,在公主府侍卫的开道下,穿过人群。
蔚瑶华眯了眯眼,她清楚地看到了,在人群将那对“苦命鸳鸯”淹没前,陈青黛扭过头,朝她这个方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人群渐渐平静下来,蔚瑶华一脸笑意地对围观的人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所有恭贺我和离的人,都有赏钱。”
百姓们面面相觑,讶异得不知如何是好,这嘉德公主不是对赵将军情根深种吗?怎么会让人恭喜她和离?不会是因为太难过脑子傻了吧!
见围观的人群迟迟没有动静,被蔚瑶华安排在围观队伍里的人大喊了一嗓子:“恭喜嘉德公主和离!祝嘉德公主今后一帆风顺事事如意!”
“赏!”蔚瑶华对着声音来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立马就有一个侍卫将一个荷包扔给那人。
立刻就有百姓学着那人的话又喊了一遍,也得到了一枚荷包,很快,嘉德公主府门口人声鼎沸,恭贺之语不绝于耳,侍卫直接拿出一箩筐的荷包开始朝人群撒过去,引起一阵欢呼。
蔚瑶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公主府。
她脚步轻快地走着,身后一直跟着她的小丫鬟石竹看着自己这自从前几日大病一场之后就完全变得不同于往日的主子,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她小心翼翼道:“公主,您,您真的还好吧?”
蔚瑶华有些无奈,道:“石竹,这话你都问了八百多回了,我好!我很好!你难道不希望你家公主我潇洒自在地活着吗?”
“当然愿意!”石竹立马表态,“说句实话,公主以前为了赵将军,日日都没有一个笑颜,奴婢都… …”
“都怎么了?”
石竹鼓起腮帮子,嘀咕道:“奴婢都恨死赵将军了!他明明知道公主一直心系于他,陛下都召他回京多少次了还一直拖着,这次回来陛下赐婚,还问了他愿不愿意,他自己说了愿意!结果,又一直冷待公主… …奴婢真的太讨厌他了!”
蔚瑶华听着石竹的抱怨,心中感慨万千,石竹心中恐怕早就对赵凌穹有许多不满,却不敢说,只默默担心着嘉德公主。
现在看到嘉德公主的笑容,她心中也跟着一并高兴了起来,却不知道真正的嘉德公主已经因为心疾与世长辞。
蔚瑶华就是这么穿过来的。
三天前,嘉德公主一如往日地去给成婚之后就一直和她分居的赵凌穹准备早饭,这半年,嘉德公主总算摸清了一点赵凌穹的喜恶,他喜欢在早上吃一碗肉丝面,要加两个鸡蛋。
至于嘉德公主为何会认定赵凌穹爱吃这个,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她变着花样地做早饭,他都吃得面无表情,唯独有一日吃到一碗她亲手擀的肉丝面时,流露出一丝不一样的表情,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