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蔚蔚到底是疼惜着自己,爱屋及乌了。 宁愿多花十两银子,让自家人认清现实,也不愿意让她们难堪,让自己为难。 可柳翠微不同,她和柳老夫人与柳二娘子是血脉至亲,打不断,搅不散的亲情,所以柳翠微不用顾虑那么多,实话实说就是了。 柳翠微一边走,一边悄悄抹去了刚刚溢出眼角的泪水,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心疼吴蔚了。 自家娘亲和二姐也不想想,自己若是嫁出去,吴蔚凭什么要供着他们一大家子?真当蔚蔚孤苦无依,非这些人不可么? 天下孤苦无依的人多了,每个都像蔚蔚这般心善吗? 自己与蔚蔚如今的关系,虽未捅破,但与世间的平凡夫妻并无二致,她们不过是欺负蔚蔚是女子罢了,若蔚蔚是男子,自己嫁给她,哪里还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为了自己,蔚蔚受了多少委屈? 两个女子在一起,她们不声张,不害人,安心做人,诚信做买卖,到底哪里错了呢? 自己不是已经有意无意透露过许多次了? 自己不想嫁人,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挺好的,她知足了,怎么就是不行呢? …… 在半路上,柳翠微追上了 吴蔚和白媒婆,见柳翠微来了,吴蔚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a;ldquo;?” 吴蔚笑了,柳翠微也笑了。 一旁的白媒婆却惊了,她可不像是柳老夫人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知老妪,她这辈子纵横保媒拉纤界二十余年,什么人,什么事儿没见过。 什么公子年过二十,已经迎娶了正妻,几个妾室,还有数个通房,却因膝下无子,年年请她说项纳妾的,结果一打听才知道,那公子醉心学业,夜夜与房。 什么小姑子宁愿自梳明志也不愿嫁人,誓死守护寡嫂和侄子的。 还有那宫里头放出来的老嬷嬷和老内侍,买了宅子找她说项,想抱个义子来养的。 哦,对了…… 白媒婆的业务范围很广泛,谁家有不要了的孩子,送到她这里来,她也能经手。 白媒婆早就知道,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啊,不止存在于男女之间,惊世骇俗,难以宣之于口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也怪吴蔚适才掩饰的太好了,白媒婆竟然没看出来,眼下她们俩“独处”那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还有缠缠绵绵都快拉不开的目光,白媒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 白媒婆这人虽然爱财,倒也不算是黑心肠,见吴蔚与柳翠微如此,她心里那点儿对吴蔚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吴蔚适才的举措,也情有可原不是? 消气归消气,这银子还是要收的,就当封口费了,白媒婆如是想着。 …… 来到米庄,白媒婆并没有跟进去,吴蔚和柳翠微来到内堂,从银匣子里取了十两银子,原先满满当当的银匣子已经见底了,扫一眼就能数清她们现在的家底儿。 柳翠微把银子给了吴蔚,说道:“你又何必这般糟践银子,我执意不嫁,她们还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把我扭了,绑了,逼我嫁人?” 吴蔚无奈一笑,哄道:“你这叫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那样?” 吴蔚接过银子,匆匆去了,将银子送到白媒婆手上,后者笑眯了眼,挥挥小手绢走了。 吴蔚快步折返回米庄内堂,见柳翠微还坐在里面生闷气,赔笑着坐到柳翠微身边,揽过她的肩膀,唤道:“二娘。” 柳翠微坚持了不过一个呼吸,便软了身子,靠在了吴蔚的肩膀上,似冤似哀地呢喃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不二嫁。你难道不知我心?” “冤枉啊,我哪有?” “那你为何要给白媒婆银子?咱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十两银子呢,放在从前,足够咱们吃一年的了。” “我错了,以后省着点儿花。”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