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播报本台消息。北京时间7月28日23时,来自宝瓶座的超级流星雨将达到极大值。预计这次流星雨每小时流星数量可达10000颗,为历史罕见。巧合的是,本年度第一大的‘超级月亮’也将与我们见面!我国各地均可欣赏到这轮珠圆玉润的大满月,以及这千年难遇的超级流星雨……”
……
轰隆隆!
列车飞驰在连绵群山中,如一条大蛇。车窗映照着车内形形色色的人,欢快的、悲伤地、疲惫的、麻木的,世间百态,尽在于此。
车厢内,各种味道交织,泡面的辛辣混合着脚气的酸腥,卫生间门开合之间席卷而出的臭味与老旧车厢的腐味纠缠,直击灵魂。
张帆平躺在下铺,双眼无神。
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两个小时,如一位瘫痪的病人,失去了对生活的向往。
四个小时前,张帆失恋了。
一切毫无征兆,但当初恋……前女友面无表情的说出‘咱们分手吧’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是早有预兆的。
她与前女友虽不算青梅竹马,但也算相识相知近二十年。
小学相识,中学暗生情愫,大学联系不断,毕业后表白,随后走到了一起,此后便是四年多异地。
张帆曾坚信异地随远,但感情这条绳足够牢固,他甚至已经在长安买了房,并打算一年后申请调回长安,然后就准备求婚,只是最终败给了赤裸裸的现实。
前女友有了更好的选择,无关对错。
剩下的路,各走一边,再无交集。
张帆接受了这个现实,内心却犹如被无数把尖刀刺过,鲜血淋漓,无法自愈。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
……
这首歌,曾是张帆KTV必点之一,当时只是喜欢这份旋律。如今无关旋律,只余歌词回荡耳畔。
对面下铺,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盯着张帆足有十几分钟,神色越发好奇。
“妈妈,妈妈。这个大哥哥睡觉怎么还睁着眼睛啊。”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同样躺在下铺,但刷着手机的年轻女子。
女子闻言,看向女儿:“小皮,妈妈给你说过,盯着别人看不礼貌。你还睡不睡觉?”
“可是……”小女孩欲言又止,“爸爸睡觉也不睁眼啊。”
女子无奈:“你前两天不是听过少儿三国演义,里面的猛将张飞睡觉就是睁着眼睛的。”
“是吗?可是大哥哥也不黑,没有络腮胡啊。”
“……你还不信妈妈?快过来睡觉,睡起来就能见到爸爸了。”
“哦。”
此时已接近半夜十一点,小女孩确实有些困了,她躺下缩进妈妈怀里,头枕着女子的胳膊,悄声道:“爸爸有没有给我买玩具啊?”
“买了买了,买了好多呢。明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了。”
小女孩双眼倦意越来越深,但眼中的光亮却更浓了:“那我可不可以学大哥哥睁眼睡觉啊?”
啪!
“不行!”
女子拍打小女孩的屁股,声音压得很低:“那是病。明天让爸爸给你科普下‘露睛症’,得了就没有小朋友跟你玩了,玩具们也不会喜欢睁眼睡觉的小孩。”
“啊,那我不要了。”
“快睡。”
“还有,不是大哥哥,得叫叔叔。”
……
旁边的对话,张帆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略有涟漪起伏。
他拿起枕边的眼药水,给自己双眼各滴了两滴。
眼睛干涩、难受。
女子听到声音,扭过头,却看到了一张帅气、白净的脸,那张脸的眼睛有水珠滚落。
两人对视,气氛骤然有些尴尬。
小女孩已经熟睡,最终还是没有尝试睁眼睡觉。
“嗯……那是眼药水。”张帆鬼使神差的拿起手中的眼药水,小小的瓶子里面有红色液体晃动,“眼睛有点干涩。”
“……”女子沉默,心知刚才的悄声细语都被对方听到。
“刚才小皮……”
“不碍事不碍事。没吓着小孩就好。”
“嗯。”
晃荡,晃荡。
列车在黑夜中行驶,发出规则的声响,车中很多人已入睡。
今晚天色很好,满月如银盘,照亮山川湖海,星星也被月的光芒笼罩,若隐若现,没有平日显眼。
蓦地,一颗巨大的流星拖着一条美丽的弧线,划破夜空,擦出无比奇异的光芒。
紧接着,一颗又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璀璨无比,满月也无法掩盖其光芒。
这番奇异的景象瞬间在全世界引起热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