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拿着帕子在抹眼泪,丁瓷和丁宣山姐弟俩站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
老夫人在和陆大夫说话。
“侯爷怎么样了?”
陆大夫神色凝重,站起身对着老夫人拱手:“老夫人,侯爷这分明是中毒了啊!”
“你说什么?”
老夫人身体摇摇欲坠,差点站不稳,幸好李嬷嬷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中毒?”丁瓷和丁宣山异口同声,又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皆把目光落在了丁宁身上。
“看我干什么?”
丁宁耸耸肩,目光瞟了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丁凯,印堂发黑,看着的确是中毒的迹象。
“是不是你做的?”
丁瓷怒看着丁宁:“我早知道你怨恨父亲和我娘,丁宁,你真是太狠毒了!”
丁宁蹙眉,“你舌头不想要了?”
“……”丁瓷又气又不甘,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丁宁是怎么掐着三婶脖子的,她就怕了,用力咬了咬唇,闭嘴了。
老夫人也看了丁宁一眼,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而是问陆大夫:“侯爷中的是什么毒?”
陆大夫摇头:“……恕老夫见识浅薄,只知道侯爷体内的毒素会使人精神恍惚、产生错觉,不过能使人精神恍惚产生错觉的毒药有不少种,老夫也看不出来侯爷具体中的是哪一种。”
俗话说对症下药。
可是眼下连侯爷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陆大夫也不敢贸贸然地开方子。
老夫人又问:“侯爷身体里的毒素短时间内可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陆大夫道:“这个老夫人放心,此毒并不致命,只要人醒过来,好好休养几日也就没事了。”
老夫人松了口气。
姜氏垂着眸子,一直也没听她说过话,从丁宁进来开始,她就只是拿着帕子在擦眼泪而已。
这倒是有点奇怪了。
丁宁想,按照自己对姜氏的了解,她不是该和丁瓷一样,不遗余力地往她身上泼脏水才对吗?
耳边响起老夫人的声音,又沉又冷,“侯爷中毒的事情,若是谁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别怪我老婆子不讲情面!”
“可否让我给父亲把个脉?”丁宁忽然问。
“……”
老夫人抬眸看着丁宁,其实她心里对丁宁也是有所怀疑的,但这份怀疑并不重。
“你想干什么?!”
丁瓷咬牙瞪着丁宁,“众目睽睽之下,丁宁,你休想再害父亲!”
丁宁啧了声,丁瓷连忙缩了下肩膀,躲到了丁宣山身后去,瞪着眼睛看丁宁。
老夫人却道:“你看看吧。”
陆大夫连忙让开了位置,丁宁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手指搭在了丁凯的手腕上。
方才陆大夫的话,让丁宁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一把脉,果然如此。
丁凯中的毒名为‘七伞’,这种毒是用比较罕见的七种毒蘑菇晒干之后研磨成粉,最后按照比例调制出来的。
七种毒蘑菇,每一种都极为难寻,加上每一种所用的比例大不相同,所以陆大夫把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如何?”
老夫人看着丁宁挑起来的眉梢,问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
“父亲中毒时日尚短。”
丁宁拍拍手站起来,慢条斯理道:“方才陆大夫还漏说了一条,这中了七伞的人,虽然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的伤害,但是无论男女,只要短短的几次,皆会失去生育的能力。”
“什……么?”
丁瓷呆住。
老夫人眸光沉沉的,她在丁宁和姜氏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遣了出去。
“侯爷……”
姜氏抽抽噎噎的,临出去之前抓了丁凯的手一下,嘶哑着嗓子道:“侯爷放心,妾身一定抓出那个给您下毒的人。”
说着,目光剜了丁宁一眼。
丁宁:“……”
待人都出去了,老夫人望着晃动的碎玉珠帘,轻声问李嬷嬷,“依你看,谁的嫌疑最大?宁丫头还是姜氏?”
李嬷嬷摇头:“奴婢看不出来。”
老夫人道:“宁丫头的表现太自然了,而且过年到现在,阿林护卫说,大小姐从来没有踏足过前院一步。”
李嬷嬷心里一个咯噔,脸色都有些变了:“您的意思是,怀疑夫……”
后面那个‘人’字,她没敢说出来。
老夫人眼神冷冽,看着床上紧闭双目的儿子,“你还记得姜氏自打来了之后,做了什么吗?”
李嬷嬷仔细回忆了一下。
“夫人她……自进来之后好似一直在哭。”
老夫人冷道:“你去安排人,私底下仔仔细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