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神尾苍搜查二科的目标似乎让降谷零有些惊讶，但金发警官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但对于神尾苍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即将到来的魔法界考核。
送走降谷零后，神尾苍哀叹一声，跌坐回床中哀叹一声。
且不说别的，他最发愁的正是随身带着的魔女守则。
就像学生总是在考试前才会担忧一下老师曾经划过的重点一样。神尾苍平时对魔女守则爱理不理我行我素，在面临抽查时也不得不面对魔女守则让他高攀不起的惨剧。
不是他全然没有背书的天赋，只是魔女守则这本书并不是全然能靠硬背就能够背下来的。
神尾苍顶着惨白的灯光翻了两眼又换了一个封面的魔女守则，盯着盯着眼前就开始出现随机闪烁的黑色小圆点。
那些小圆点渐渐开始打转，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圆圈，神尾苍撑着下巴，眼皮没过一会便开始打架，随后上下眼睑一阖，书“啪唧”一下砸在脸上。
神尾苍唔了半声，就这样脸上盖着魔女守则睡着了。
第二天神尾苍就这样顶着额头和脸侧的红印见到了萩原研二一行。
神尾苍背魔女守则背得头昏脑涨，听到人叫自己的名字倒还知道嗷一两声：“啊？怎么了？”
诸伏景光憋笑摇头，一把捂住松田阵平要开口的嘴：“没什么。”
课上没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发生，神尾苍却频频心神不宁。
夜色铺陈在天穹之下，大半个警校都已经熄灯陷入安眠。
神尾苍捧着魔女守则坐在拉了帘子锁好扣的窗户边。白纸黑字落在眼睛里，却怎么也不进脑子。
黑猫挠了两下神尾苍的裤腿，不安地弓起脊背炸着毛。
手中的书升腾起一阵白烟，团而不散，在室内溜达了一圈，撞进了空调里。
出风口“咯噔”两下，缓缓打开，苍老浑厚的声音带着混响从那一排吹风口里飘出来：“哟！小泉家的！”
神尾苍双手撑在桌面上，翻身踏到桌上，一个箭步滑铲跳到窗台上，两手高高一拖：“等等啊，我这边不太方便，您这混响太大了，我找个收音机……”
空调口“咔咔”吐出几片冰屑，这次的声音是睡眠风的强度：“差点忘了你跑到那个什么警察学校去了——今年魔女守则记住了几条？”
神尾苍向自己的良心忏悔两秒，手指悄悄搭到了空调插头上：“该记的都记住了。”
负责抽查是那位长辈呵呵一笑：“你不会认为该记住的只有魔女不流泪那一条吧？那可都没写到正文里，只是提醒而已。不过，觉得痛苦也很正常，我知道不少人因为受不了干脆不要补助了的。”
“……不痛苦。”神尾苍望着一边说话一边掉冰碴的空调，“看书的时候我睡得可香了——这空调怎么还制冷啊？”
他又反应过来这话不对，在空调本调委屈之前呸了一声：“不是，我的意思是，您能别掉冰碴吗？下个周的打扫量已经被澡堂预定了，而且万一砸到猫猫狗狗多不好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揪住刨着冰坨想往床上蹦迪的黑猫后颈。
那边卡机了两秒：“哦，可能是因为空调开机了吧……咳，你就当这也是抽查的一环吧。”
神尾苍其实觉得有几分棘手。如果来的人是那群鼻子眼睛长在头顶，嘴里吐不出一个好字的人，他还能痛痛快快一拳打上去。但来的是惯来和和气气，帮了他和小泉红子不少的人，神尾苍反倒不得不老老实实走流程了。
坦白点说，相比之下他宁愿被针对。
声音明显叹息了一声：“魔女守则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
神尾苍面无表情。
“……魔女守则正文第一条？”
神尾苍神情冷漠。
“魔女守则的真正书名？”空调的声音一个激动，连风都呼大了些，就差接上一句“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了。
这下神尾苍不能开摆了。他瞟了一眼倒扣在桌上的书，破罐子破摔念了出来：“快速入睡的绝密方法。”
空调挡板一整个掉了下来，从场景上看简直是硬核版惊掉了下巴。
神尾苍盘腿坐在桌子上，一手拖住挡板，一手捞过书册对着空调晃了晃：“事实如此——您能看到吧？”
死寂一般的沉默。
“顺便，空调您能修吗？”那道声音明显听到了这话，整个空调的气质都又苍老了几分。
神尾苍再次向良心做出忏悔。
他知道魔法界近战风气屡禁不止，而这位就战斗在转职近战法师的第一线上。
秉持着能动手就绝不念咒语的原则，当年这位靠着一根扫把把小泉红子和他本人追得上窜下跳，最后成功帮助神尾苍点亮了超高闪避技能点。
“……有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