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四肢着地地爬过来,又替慕子翎清掉他白靴上揍自己时刚才沾到的灰尘。
“你刚才抬头看我的角度,真像慕怀安。”
慕子翎俯视着跪在脚边的阴魂,漠然说。
秦绎:“......”
“好了,你放过它们,也让自己歇一歇吧。”
秦绎无可奈何说。
他瞧着慕子翎心口前渗出衣物的淡淡血迹,实在不明白慕子翎这种自己大病初愈,便立刻开始折磨别人的愿望到底是怎么回事。
“近几日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秦绎问:“两个地方的创口都没有再裂开罢?”
慕子翎心口被小鬼穿身而过那个地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腐肉,只能每日剜掉一点,等时间久了自己慢慢愈合。
秦绎将慕子翎拉进屋内,房门关好,道:
“今日的创口腐肉清理过了没有?我来替你清一清。”
门一关,房内的光线就一下子暗了下来。
慕子翎方才在众鬼面前恣意放肆,居高临下至极,现在一进了屋,和秦绎单独相处,他的神色间却有了种微妙的变化。
秦绎熟稔地解他衣带,慕子翎却倏然捉住了他的手。
“怎么?”
秦绎抬头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略显苍白的绝色容貌。
慕子翎微不可微地摇了一下头,低低道:“你出去。”
秦绎一勾唇角:“为什么?”
慕子翎并不答话,事实上,从那天夜里的独处之后,慕子翎对秦绎的态度就有了种不太明显,但从个微细节中可以察觉的变化。
他现在几乎不怎么讥讽秦绎了,也很少再故意说一些话刺激他。
难得待在一起的时候,也一日日变得越来越沉默。
慕子翎推开秦绎的手,转身就想离开秦绎将他逼在木门上的这个狭小空间,却未走出几步,就突然被秦绎拉住了手。
“元宵喜欢吃吗?”
秦绎轻声问。
慕子翎微微一僵。
他拉着慕子翎的手腕,略微使劲拽了他一下,就猛地把慕子翎整个人都拽到了怀里。
慕子翎顿时全身都僵硬了。
他的脸颊贴在秦绎的胸口,用来点缀衣领的金线扎在他的脸上,秦绎的手还放在他的腰间。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够感受到秦绎掌心下传来的微微热度。
明明只是温热的体温,慕子翎却感觉仿佛烫极了。
这似乎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个拥抱。
不带强迫和暴力,镇压和反抗,只是简简单单地身体贴在一起,互相呼吸着彼此身上的味道。
慕子翎的乌发间是冷清的白山茶香,秦绎之前从未注意到过,此番闻到,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
“你喜欢这个味道?”
他的下颌抵在慕子翎的发顶,问。
慕子翎没有回答,他被秦绎搂在怀里,耳边异常清楚地听见了秦绎心脏的跳动声。
“扑通、扑通。”
异常有力强烈的声音,每一下,都好像砸在了他的耳膜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心跳的声音,还是没有变。
只是那颗心并非为他而跳动而已。
“我告诉过你。”
慕子翎极低地轻声说:“在梁成王宫的时候,我说过我喜欢你们梁成的白山茶花。”
当时秦绎怎么说的?
还说待来年令人种一些,给他送过来。
只是他现在似乎又忘记了。
慕子翎垂着眼,没吭声。
静静搂了一会儿后,秦绎将慕子翎带到桌椅边,让他坐下了,自己亲自动手给他清创口。
他先以唇在慕子翎额角亲了亲,非常轻柔的,好像安慰他不要怕疼一样,然后才说:
“我开始了?”
慕子翎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示,但他不说话,即是默许。
秦绎的唇热热的,有点柔软。
他有些出神地想。
慕子翎安静而沉默地看着秦绎,秦绎偶而一抬头时,能看到慕子翎薄而色泽浅淡的唇,和他漆黑眼瞳下的那颗朱砂痣。
秦绎想到自己即将对这个人做的事,而他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心中越发充满一种奇异的酸胀负罪滋味。
于是动作也相应得变得越来越轻,好似在对待一件极其珍惜的易碎品般轻柔。
……在动手之前,尽最大的可能对他好罢。
他为了补偿慕怀安,即将又要欠慕子翎一些。
但是他别无选择。
慕子翎看着秦绎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和神色与眼眸,微微抿紧了唇。
是的,这个人身上仍然停有曾给予过他光芒与救赎的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