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背影,冷笑,估计又要说那些所有人都不信他的话。
时芷没给傅西沣发疯的机会:“你还聊吗,不聊我走了。”
傅西沣在庭院走来走去,可能也真的找不到谁可以聊天了。
几分钟后,又坐下。
时芷试图给傅西沣讲明白,所有怀疑和不喜欢都是有原因的。
像她,除了对傅西沣前两次见面印象不好,还听说男朋友辛苦熬夜的项目被傅西沣这颗老鼠屎给毁了。
“站在我的角度,我当然会觉得你这个人不值得同情。当然,还有一种骨子里的排斥,我讨厌赌鬼。”
傅西沣一定查过时芷很多,从他突然安静下来的反应来看,他不止知道时芷讨厌赌鬼的原因,甚至可能知道林孝平的死法。
好怕死的有钱人。
时芷语气淡淡地说:“在你看来,我可能生活得挺困难、挺惨的吧?”
傅西沣没反驳。
“我爸爸是酒鬼赌鬼,我妈妈被骗后精神出现问题,成了人们口中的神经病,这些你都知道。”
傅西沣说家里人都不爱他,可他明明被很多人保护着。
只是他自己在计较、在不平衡而已。
而在时芷的记忆里,只有两个人短暂地爱过她。
妈妈和姥姥。
其他人可能有过爱,但生活实在太苦了,劳碌奔波。当时芷的存在会把他们拖到更苦难的困境中时,爱就不会再有了。
“我没有容错率,每走一步都要反复算计。”
“你去赌,哪怕输掉上千万,也还是会有人默默熬夜为你打拼项目,有人给你煲汤,有人给你托底。”
“你什么都拥有又什么都不珍惜。”
“很多事情是你自己造成的,傅西沣,你凭什么觉得不公平?”
傅西沣被怼得半天没吭声,最后说:“我问你一句话,我赌的事情,真不是傅西泠和我爸他们说的吗?”
怒气值再加一格。
时芷想打人,也想敲开傅西沣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放着一颗猪脑。
“要债的人去你家了你不知道?”
傅西沣其实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那些借给他钱的所谓朋友,其实是在做局;不愿意承认项目的事情,也是和生意对手有关的圈套。
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但,现实如此。
又过了很久,傅西沣用力揉搓着额头:“我已经废了,我的人生全他妈完蛋了......”
很好,怒气值再加一格。
时芷皱眉:“你这话未免说得太早。”
“你们还真像,傅西泠也这样说过。但股东们和元老们不会再接受我。”
提到傅西泠,怒气值悄悄减掉半格。
可是沟通太难了,时芷觉得傅西沣还不如和她打一架。
傅西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这会儿缩着肩,颓丧得快要嘤嘤出来,而时芷恰恰最不会安慰人,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她极限中的极限。
时芷吃了一口芒果挞,干巴巴憋出几句:“可能还是会接受你吧,在你足够努力的前提下。古人不是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天气还是很闷,像要下雨。
傅西沣碟子里的车厘子蛋糕奶油化掉,和深红的车厘子酱融在一起。
“我想出国留学,所有人都不敢放我走,他们怕我在外面学坏。”
“你够坏了,不用再学吧。”
傅西泠是在回家路上,接到家里阿姨的电话。
阿姨有些忧心地说,傅西沣来了,和时芷在院子里聊天。
还说傅西沣看起来有点激动,摔了东西,还拍打过自己的头。
时芷曾经和他堂哥动过手。
不知道他堂哥会不会抽风犯小心眼。
“我妈和大伯母没回来?”
“还没,估计也快了。”
傅西泠全程踩油门,匆匆赶来,进门时额头有些汗意。
神色有些警惕。
听到门声,时芷和傅西沣同时回头,看过去。
傅西沣嗤笑着阴阳怪气,你看,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连他都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好事发生。
怒气值瞬间拉满。
时芷差点就动手了。
她觉得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讲“喜欢和讨厌都是有原因的,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个道理......
都白说了。
时芷动了一下腿。
过去被她踢过的傅西沣,猛地捂着肚子,警惕地躲了下。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定势,但也会反思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如果你的过去让人觉得你会有很多不好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