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
现在是夏天，但在被拽过去之后，苏清月感觉自己仿佛走入了冰窖，或许比冰窖更冷，冰寒刺骨。
周围一片漆黑，身后不见五指，闭眼和睁眼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浓烈的怨气充斥着这个房间，很显然这是一只已经成为大鬼多年的恶鬼，这怨气要是泄露出去，估计会影响方圆十公里之内的所有人。
苏清月眯了下眼睛，恶鬼倒是不难处理，重要的是背后的那个人，背后之人的胆子也真大，到底想要做什么。
雌雄莫辨的声音在苏清月的耳边出现，见苏清月不说话，它继续开口道。
“你的胆子很大。”
苏清月抬眉，看向前方，随口说道，语气轻松：“你居然还能保持思考的能力，真让人惊讶，倒是没见过几个成为恶鬼的鬼还能保持神智。”
“我也没有见过几个人，见到我还能这么镇定地站在这边，丝毫不害怕。”
“你是要杀了我吗？”它轻声问道，如同大提琴般低沉动听的声音出现在了苏清月的耳边，伴随着温热的风，仿佛情人间的呢喃，它撩起苏清月的长发，轻轻蹭了下苏清月的耳后。
苏清月笑了起来：“还是头一次有鬼用这种方式来勾引我，或者说，迷惑我……我看上去像是这么头脑不清醒的人吗？”
“我看得见你，你的长相，让我觉得恶心。”
大鬼听到苏清月的话，身上的怨气再次浓烈了几分，自从它成为大鬼之后，很少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了，连他们献祭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的。
五张符纸漂浮在了苏清月的身边，突然迅速而集中地朝着某处攻去，苏清月手中只有项链长度的红绳，无限拉长，这瞬间，红绳仿佛拥有了生命，红绳上的铜钱，发出了震颤的响声。
隐藏在黑暗中的大鬼，看着紧跟在身后的符纸和红绳，一双眼睛都涨红了，看着站在那儿半步没有挪动的女人，露出了凶光。
“若是我的全盛阶段，你已经被我捏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苏清月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准确抓住了恶鬼的脖子，仿佛早就知道它会出现在那边。
冰冷粘腻的触感包裹着她的手，试图蔓延至她的手臂，但没有用处，黑气蔓延到手腕处就会自动消散。
周围很黑，但苏清月已经能感受到对方震惊且不甘心的眼神。
“你……也很不对劲。”它盯着苏清月说道，它感觉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消散。
苏清月轻笑了声：“厉害的人，总是能将各种东西作为自己的养料，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弱一点，果然，被人养出来的恶鬼，总是要菜一些。”
大鬼能看到苏清月的眼睛，漂亮，圆满，里面似乎有一轮银色的月亮，这里没有光，所以就是她眼睛里的东西，她的表情和白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笑容还是那个笑容，但现在的笑容明显多了几分攻击性和凉薄。
这女人有问题。
“我们可以做交易，你想长生吗？”大鬼撕扯着苏清月的手，符纸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红线缠绕着他的身体，已经陷进了肉里，“我可以帮助你长生，我知道办法，我听他们说过……”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恶鬼做交易？”苏清月收进了红绳，眼神中多了几分傲慢，“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
大鬼尖叫了起来，它努力维持的人形很快变成了不规则的黑雾，周围的怨气浓度越发高了，但大鬼的力量越发弱了。
怨气将苏清月包裹，若是一个普通人站在这边，此刻已经被怨气蛊惑失去理智。
苏清月双手快速结印，几道惊雷在此处凭空炸响，那枚铜钱再次快速震动了起来，迅速吸收着周围的怨气，连同这那大鬼一起收入其中。
这房间再次安静了下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从口袋里找了张餐巾纸，擦了擦看上去并不脏的手指，然后抬起手，摸到了旁边的墙上的开关，开了灯。
这件房间六面墙都贴满了符纸，墙壁上还有血迹，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人血，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录像保存了证据。
这间房间虽然明面上的门被封住了，但有另外一道门，苏清月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表情扭曲且震惊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扳手，也不知道站在这边多久了，但苏清月估摸着应该还没来多久。
“你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他压抑着声音，怒视着苏清月，“你毁掉了一切！贱人！贱人！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贱人！”
他抬起手，拿着扳手朝着苏清月砸了过去。
“去死！去死！你杀了他，那你就留在这边！”
苏清月抬脚，将他踹了出去，还好她手里的录像一直没关。
“我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苏清月捡起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