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郑国,一是周郑相近,天子给将士粮草补给方便,二当然杀鸡给猴看,扬扬国威。
申夫人年纪大了,看不得百姓因上位者的私欲,陷入水火之中,连生计都是问题。
何况,姬昂本身也有错处。
她劝道:“君上,打仗可不是件小事,你私自与鲁公交换领土,本就不占一个理字,姬雍到时若是发动其他诸侯向你讨伐,你又该怎么办?你听吾一句劝,立即退还和鲁公交换的领土,再向天子写份悔己信,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是郑国国君,再也不是以前的春和君,做事不能全凭自己的心意,现在得为郑国百姓多考虑考虑。”
“不!吾没错!吾为何要向他写罪悔己信,姬雍他都带兵压到郑国边境了,吾要是这时候退缩,天下人都会耻笑本君,说本君是个孬种,是个怂货!天子一来,就吓得魂飞魄散!”
姬昂的一向自尊心极强,他才登国君之位,还未立建树,就先向天子求饶,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其后,不管申玉华如何相劝,他都坚持今日就快马加鞭赶到越城与天子对战。
“君上……”一阵微弱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姬雍朝外道:“滚进来!”
一个身着深蓝色寺人袍服的矮胖男子,胆战心惊地推开屋门道:“君上,不好了,不好了!”
“本君还活得好好的呢!”姬昂烦怒不已,他迅速解下腰间的佩玉,狠狠朝王敖的头上砸过去。
“啊!”
王敖惊声一叫,玉佩擦着他脸颊飞过,流下一丝淡淡的血痕。
他顾不擦去鲜血,就跪倒在姬昂面前求罪,“国君恕罪,是小人失言了!”
姬昂看在他多年伺候自己的份上,倒没要了他的命,只捏着眉心问:“有什么事要禀,快说!”
王敖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和太夫人一眼道:“是……老国君他、他薨了。”
“什么?!!!”姬昂猛然从案桌旁起身,他来来回回踱了数步,最后哈哈大笑,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姬存死了,死得还真是时候。
申玉华听到姬存的死讯,面色无悲无喜,仿佛死去的不过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王敖惊讶,看到姬昂笑成这个样子,他以为郑国的新君是不是疯了。
不想,姬昂随后说出来的话,更让他惊愕。
“父君死了,这是好事啊!”
“好……事?”
这怎么就是好事了?
见王敖不理解,姬昂懒得和他一个宫奴解释,只道:“传本君之令,天子以强凌弱,反道败德,父君一醒来就闻言天子无故向郑国发病,气急攻心,喷血而亡!我姬昂,为报父仇,决意与天子在周郑边境诀一死战!”
申玉华幽幽看着铜枝灯上的烛火,听到殿外狂风大作,有风猛然吹到殿中,木窗被吹得嘎吱作响。
粉裳宫女小跑到窗边,忙合上门窗。
众人都在想,应是一场暴雨要来了。
——
姬昂下令后,不顾大雨滂沱,就让白邺将军去点兵,他亲带四万兵马不分昼夜从官道迅速赶往越城,而另两万兵马则由吴蒙、孙戎、高崖率领,从小路悄然而去。
那越城不过是座边境小城,兵力布防本就不及周边几个重镇,谁也想不到,周太子才离郑不久,周天子会悄然出现在越城,周国的六万兵士分三路一聚齐后,他就派兵攻占了越城。
周军士气大涨,继续往南下,连占四城。
待姬雍亲征到绥州城时,却遇到了郑国名将赵松柏,此人虽年迈,但用兵如神,让姬雍折损良将无数。
绥州城迟迟久攻不下,让周天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这一日,姬雍带剩余的五万兵马与赵松柏再次迎战时,对方竟然将城门给打开了。
“陛下,小心有诈。”有将士在姬雍跟前提醒他。
姬雍连攻两天,攻打十次,都没能将城门给破开。
这会儿赵松柏自愿将城门打开,他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道:“斥候不是道绥州城粮草要用完了吗?寡人看赵松柏这是自愿投降了,你看城墙上连站岗的士兵都没了。”
韩将军劝道:“可城墙无人,不代表城内无人啊。”
姬雍道:“绥州城如今至多只有一万人,寡人身后可是有数倍雄军,寡人都不怕,你怕什甚?”
韩将军:“可吾听闻郑国新君已带上万兵马往绥州城而来,焉知城内会不会有郑公的新军驻守。”
姬雍惜命,他面色复杂地望着不远处大开的城门,最后下了一个决定。
他让一个六等品级的副将,先带八千兵马入城一探虚实。
那八千周军一入绥州城门,那城门就合上了,那些人如韩将军所猜测的一般,有命进,无命回。
韩霖阳当即劝道:“陛下,您看,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