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好像要和我说些什么。我蹲下来摸了摸她怀里肥猫的脑袋,等着她的话。
“昨天的事,你不要怪乘怡姐姐,她也是怕你被傅殊伶顺道一起欺负了。”她顿了一会,愤恨地继续说“上次傅殊伶他们直接把一个同学的腿给打断了,也没得什么处分。”
“我知道的,我为啥会怪她呢,你放心好了。”我抬头安抚地对她笑了笑,“至于傅殊伶,你不用担心,我们好歹也有层微薄的血缘关系在呢,他奈何不了我。”
杜琼玉拍了拍胸口,说, “呼,那就好,昨天见你们晚自习也没回来,我担心了可久,生怕你们有点什么事,但也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还是稍稍放心了一点。”
“嗯嗯”我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继续说道,“那我就先回去把作业给沈君送去了。”
“好的,路上慢一点哦。”杜琼玉抬起肥猫的爪子,向我做了拜拜的手势。
我下楼走到杜琼玉家前院时,向旁边的房子看去,也是朱红色房顶,掉多了些斑驳的红漆,露出灰白的水泥瓦片。钟乘怡正打着井水,洗着一些小衣服,她后面坐着一个老人,应该是她的奶奶,逗笑着怀里大概四六岁的小男孩。钟乘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通红的手搓着衣物,她洗得过于专心,坐得过于笔直,甚至看起来有点僵硬。我很快转过头来,假装没看到,悄咪咪地骑车从杜琼玉家另一侧小道走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屋顶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周遭景色快速倒流,直至看不到朱红色。
我先骑车回了家,鉴于舅舅今天好像不用去补习班的样子,打算还了车之后就去沈君家学习。
太姥姥在门口小路的左侧田里摘野菜,她弯着腰背对着我,耳朵也不太好。我动作轻悄悄地,停了车,锁了门,快速朝门口的小路跑去,直到离开了太姥姥的视角,才喘了口气,慢慢向大路右边的槐树林走去。
走近沈君家,敲了敲门,沈君母亲来开了锁,看见我,有些惊喜。她头偏向楼梯,叫了几声“谅君,谅君”,见他还没下楼,也不问我来干嘛,直接让我上楼去房间找他。
“这孩子在看书,应该没听到。他在二楼靠东的那个房间,你去过的,要一起好好学习哦。”她将我迎进了玄关,摸了摸我的小脑袋,很有活力地向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嗯!”我点了点头,心里边想着,原来沈君的小名是谅君啊,边快乐地朝她笑着,往楼上走去。
我轻轻敲了下门,听到他踢踏着拖鞋的声音,慢慢的,由远即近。门开了,他穿着墨绿色的卫衣,还欲盖弥彰地围了一个灰色围巾,脸消了肿,嘴角也结了疤,看到我很惊讶,呆呆的。
我拿那一叠卷子轻轻点了点他头顶翘起的发旋,笑了一下,说“我不来,你以为周末没作业啊。”
“喏,小谅君,这一叠卷子都是要写的。”我把卷子放到他手上,笑着打趣道“‘君子贞而不谅’,你倒好,直接就叫谅君了。我想想,既然你叫谅君,那我以后可就叫安君了,让我们迷糊的小沈君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沈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手张了又合,想说的话很难用手语完整表达出来,好在,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便说“好啦,我知道了,是‘私自怜兮何极,心怦怦兮谅直’的谅对不对?寓意为人诚实正直。”
听到我的话,沈君的眼睛亮晶晶的,重重地点下了头,但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下了头,他开始转移话题。
只见他捏紧手上的卷子,熟练地打着手势,说“我们一起写吧,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一起讨论。”,然后快速瞟了一眼我的手腕,我都能听到他心里默数着的三二一,终于,他鼓起勇气,看似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腕,牵着我进了房间。可怜,左脚拌右脚,他摔了。
“噗嗤”,我蹲了下来,原谅我笑出来,平地摔,真厉害。什么叫雪上加霜?旧伤添新伤,这就叫雪上加霜。
他脸朝地趴着,听到我的笑,耳朵根烧的更厉害了,很要强地要自己慢慢爬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来来来。”我边说边去扶他,继续问“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地板,煞有其事地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刚刚拌了他一脚,真可恶。
我心想,那可不,是你的左脚拌了你的右脚,想着想着又不自觉地发笑,不出声的那种。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他把包放到书桌上,腾了个座位给我,很靠近他。写了一会作业,我注意到他时不时地偷偷看我,每看一次,脸上都要薄红一层,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好似有话要同我讲,纠结的手指只敢触碰我的衣角。
于是,在他下一次伸出手指时,我捉住了他粉白的手,“铛铛,逮到你了,谅君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吗?”
沈君吞了吞口水,慢腾腾地把手抽了出来,指着他的本子让我看,本子上写的是“小安,我叫你小安,可以吗?安君我实在觉得难为情,叫不出口。”随后又用手语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