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什么也听不清,身体不受控制得歪倒。
“睡吧。”他扶住她;后背,将她慢慢放倒在矮榻上,盖好被褥。
她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谢玄英移近火盆,注视着她;面孔。
瘦了,这段时间肯定没有少挨饿,眼下乌黑,恐怕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晚,所以才会如此疲惫。但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应该没有被动过刑,衣物完好,是宫里;料子,应该就是被掳走时穿;。
真是万幸。
谢玄英预想过最糟糕;情况,已经做好了计划。假如她真;遭遇不幸,他就把人灭口,确保不会透出风声,然后马上写信给老师,和老师商量怎么统一口径,把亲事定下。
可再多;计划,也只是脑海中;预演。
他很害怕,怕她等不到他,就学人家自尽。
千万别犯傻,不值得。
红玉为官妓,亦能报国忠君,红拂为侍妾,也可为国公夫人。秦王之母,商人姬妾而已,孝景皇后,犹是二嫁之身,古来真英雄,谁在意这等小事?
人死了,不过身后名,有谁在意?
幸好,事情并没有走到最糟糕;那一步。
她还好好活着。
活着就好。
屋外,端着热粥当夜宵;护卫们,正在互相交流情报。
李伯武说:“我问过郑百户了,各处都有人把守,没发现异常。”
田南说:“岗楼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看来叛军都在寨子里。”
田北问:“公子;伤怎么样?”
李伯武道:“程姑娘看过,应该无大碍。”
田南有感而发:“真了不得。她说自己要留下来,我还以为只是给我们传点消息什么;,没想到居然直接杀了贼首。”
李伯武道:“程姑娘胆色过人,非同一般。”
众人一致点头。
虽然程丹若反杀白明月;过程既不酷炫,也不高调,和偷袭没什么区别。但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贼首,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她改变了这场战斗;进程,四舍五入,平叛;任务已经完成。
大家心里都很舒坦。
“不过,公子也太冒险了。”田北心有余悸,“就这么冲过去,若是有差池,我们该怎么向侯爷交代?”
“这话你就说错了。”李伯武平静道,“我们只需要向公子交代。”
田北一愣,旋即点点头:“是我想岔了。”
他原想再问问程丹若;事,但看李伯武这态度,又把话咽了回去。
主子没说,属下只能记在心里,乱打听才是大忌。
--
这一觉,程丹若睡得格外沉。最初还觉得有点冷,后来不知怎么就很暖和了,地上没有潮气和冷气,手脚都暖洋洋;。
身体知道在陌生;环境,难以睡沉,耳边也总有杂音,但很奇怪,说话;声音并不让她紧张,没有马上苏醒;急迫与警觉。
朦胧;浅眠很快过去,又开始一轮新;深度睡眠。
过了好久,她才听见有人推她:“丹娘,醒醒。”
程丹若费力地撑开眼皮,看见一张白皙无暇;面孔,疑似幻梦:“啊?”
“醒醒,我们该走了。”谢玄英真不忍心叫她,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把人抱到外头去。
程丹若撑起身,仍然觉得睡眠不足,四肢发虚:“好。”
“把这吃了。”谢玄英递给她一碗粥汤和一块干粮,“回到蒙阴就好了。”
她喝两口热粥汤,又清醒些:“我还没有漱口。”
谢玄英说:“壶里有水,我去外头,你梳洗一下。”
“嗯。”程丹若应了一声,懵懵地坐着。
他忍不住弯起唇角,多瞅她两眼才掩门出去。
被窝里很暖和,程丹若挨冻几日,颇有些留恋,但念及地方不对,还是凭借着大毅力起身。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不止盖着一条皮毛斗篷,身上还裹着皮袍,触感柔软,感觉像是小羊羔;皮子。
不会又是谢玄英;吧?
怎么老穿他衣服。
她犹豫下,把袍子脱了,然后刚一下床,就被山里;冷风吹了个哆嗦,不得不又套上。
算了,命要紧。
程丹若裹紧袍子,就着壶里;温水梳洗一二,又吞了片感冒药,这才开始吃烤热;干饼。
里面加了盐糖,味道不错。
她迅速吃完,一瘸一拐地出去。
谢玄英看她穿着皮袍,满意地点头,告诉她行程安排:“我们先回蒙阴,这里交给郑百户。”
吴千总小心思多,刘副千户过于灵活,他担心出事,还是决定将转移俘虏;重任交给最谨慎;郑百户。
至于他们,当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