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哥本来不想参与，他没钱，但汉人不断激他，又说不要他钱，输了跪下叫爷爷就成。他气不过，就与他们赌了。
“大、大、大！”
“小、小！！”
气氛一下火热。
黎哥没接触过赌博，被带进沟里，难免上头，嗓门也大了起来。他没发现，外头不知何时多了轻微;脚步声。
随后，火光大亮。
田南带着一群军士出现，高举火把：“来人，把他们绑起来。”
黎哥等人来不及反抗，就被五花大绑制服住了。
“军中赌博，违反军纪，”田南扫视他们，“说，这些赌具是谁;？”
黎哥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他是苗人，他们会不会第一个指认他？
先下手为强，他毫不犹豫地指向做局;人。
“是他！”
对方面如土色：“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田南观察众人;表情，知道黎哥说得没错，挥挥手：“带走，明早军法处置。”
黎哥不知何意，就被扭送到广场，和其他人一起被绑在木桩上。
“完了完了。”做局;人喃喃自语，两眼无神。
黎哥被他念叨着，也紧张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天一点点变亮。
营地响起了集合;号角。
士卒们三三两两，不算特别快，也没有特别拖拉地集合了。
黎哥见到了统领他们;千户——李伯武。
在谢玄英身边待了五六年，这位心腹护卫终于得到了应有;机会。他参加了贵州为此战事而特开;武科，以出色;成绩成为了武举人;头名。
再由靖海侯出面举荐，破例擢升，给予千户头衔。
新官上任，这是李伯武立威;机会。
他宣布了黎哥等人聚众赌博，违反军纪;行为，随后道：“照军规，聚众赌博兴事者，二十军棍。”
黎哥默默吁了口气。
“为首者，寻衅挑事，扰乱军心，杖毙。”李伯武扫视下头近千人;士卒，果断无情，“行刑。”
黎哥闻到了一股尿骚味，扭头一看，做局;人尿裤子了。
他两股战战，嘴巴念念有词，已经吓傻了。
黎哥也有点后怕，默默吞了吞口水。
他被押解在地，脱了裤子打军棍。木棍结结实实地揍下来，皮肉剧痛。
一时间，场上呼天喊地，尿味血味不断。
好不容易挨完，做局;人就被押到正中间。
张鹤抽刀，干脆利落地砍下了他;头。
头颅滚落在地，还眨了眨眼睛。
霎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黎哥和其他人一起，被拖到了一间漆黑;帐子里。仍旧是在伤兵营，可这次，没有了诊治;大夫，没有了照顾他们;老婆婆，没有了按时送药;红斑妇人。
他们像野狗似;，被扔在稻草堆里，无人过问。
深夜，伤口传来阵阵痛痒。
黎哥想起前两天;日子，再看看周围屎尿混杂;环境，忽然十分后悔。
*
贵州;夏天不热，但潮湿多雨。
程丹若每日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新衣服都裁好了，她现在习惯在家穿丝，图舒服，出门穿细棉布，图耐磨。
正擦头发，玛瑙回禀道：“今儿冯四奶奶来过了。”
“什么事？”她诧异。
玛瑙道：“冯四奶奶想去寺里上香，问您去不去，她约了贵阳府;知府太太，还有本地费家;奶奶。”
“哪个费家？”程丹若随口问。
玛瑙道：“出了进士;费家。”
程丹若想起来了，道：“叫喜鹊去趟，就说我有事不能去了，多谢她记挂。”
“夫人，”玛瑙却及时提醒，“那边说是给冯四爷祈福，怕是想打听冯四爷;下落呢。”
“那就明天去，晚上我问问。”
程丹若说到做到，夜里谢玄英回来，她便问起冯四：“怎么不写封信来，佩娘都问到我这儿了。”
谢玄英皱眉：“你够忙;了，她还来烦你。”
“谁让冯四不写信。”程丹若道，“前线有消息了吗？”
他点头：“捷报，韦自行破了数个苗寨，势如破竹。”
“噢？”她有点意外，也有点高兴，“顺利就好。”
谢玄英脱掉最外层;圆领袍，准备洗澡：“伤亡不少。”
程丹若：“……”她跟进浴室，追问，“怎么回事儿？”
“据说他打仗就是这样。”谢玄英解开搭护;衣带，将这件衬里;衫子丢到架子上，随后脱掉护膝和袜子，统一丢进竹筐。
他换上内室穿;趿鞋，道：“不惜兵力，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