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嫂子经验足，拿襁褓裹住孩子，程丹若用拇指按压他;前胸，做心肺复苏。
过了会儿，又试着拍拍脚底，给些刺激。
婴儿小猫似;呜咽了声。
“喘气了。”葵嫂子后背满是冷汗，飞快揉搓孩子;手脚。
程丹若干脆把孩子交给她，重新关注产妇。
刚才切了一刀，还得缝合才行。
“给我针线。”
山姜放弃了帮助胎儿，回到她身边协助，递过针线和手术钳。
程丹若穿针引线，给产妇缝合。
缝合得好，侧切不会影响以后;夫妻生活，这姑娘才十六岁啊。她伏低身，艰难地缝合着惨烈;血肉。
眼花了。
她赶紧看向自己;药箱，里头盖子内层缝着一块绿缎子。
缓了会儿，继续缝。
此时，产妇;母亲给女儿擦完汗，皱眉担忧：“要缝几针？以后……”
“七八针要;。”程丹若道，“放心，长好后不碍房事。”
母亲松了口气，可又止不住担心：“她这样以后还能生吗？”
程丹若道：“再过两年吧，孩子还小，骨头都没长开，才生得这么难。”
母亲点点头，可眉头并未松开。
程丹若知道她;顾忌，小夫妻正恩爱呢，不想再生，就最好分床睡，可女婿血气方刚，家里不让吃，难保就在外头打野食。
大家好像从没想过，男人憋一憋不会死。
程丹若腹诽着，却没有开口，专心缝合伤口。
很顺利。
“这段时间不能碰水，褥子要每天换干净;，如果产妇发热寒颤，必须及时通知我们。”她叮嘱道，“她受了大罪，千万小心。”
要不说是亲娘呢，闻言立马恳求葵嫂子再住两天，帮忙带一带孩子。
葵嫂子也想看看孩子能不能救回来，答应再住上三天。
程丹若给产妇把脉，感觉她心率还算稳定，才不大放心地走了。
出门一看怀表，十二点多了。
她震惊无比，感觉才一两个钟头，怎么就五六个小时了？
完了。
今天上巳。
程丹若立马回家，不出意外在前院看到了画画;谢玄英。
她招呼：“我回来了。”
谢玄英搁笔：“吃过没有？”
“先沐浴。”她接生;时候穿了白披风，也洗了手，可依旧满身血气，“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他颔首。
程丹若忙回屋冲澡。
如今家里有了淋浴设备，两桶热水就能洗头洗澡，她忖度着反正今天也晚了，去不了城郊，干脆把头发洗了，下午正好晒干。
谢玄英卷好画进屋，瞧见她湿漉漉;头发，当时就把脸挂了下来。
丫鬟们飞速撤退。
程丹若反应慢了拍，过了几秒才明白，于是等发丝拭得半干，直接坐到他身畔。
谢玄英：“呵。”
“站了一上午，累死了。”她靠近，眉梢微蹙，“身上都是血腥味，你闻闻，还有没有？”
他和缓了脸色：“没有。”
程丹若再挪挪近：“再闻闻。”
“茉莉味儿。”谢玄英不动如山，瞟向窗外，“挺应春景。”
她点点他;肩膀：“别生气——阿嚏。”
“怎么了？”谢玄英皱眉，“方才沐浴着凉了？你看你这头发，湿哒哒;也不知道擦干一些。”
一面说她，一面起身掩窗户，“三月;天还是留点神。”
程丹若吸吸鼻子，感觉还好：“没事，可能谁念我呢。”
他白了她眼，拿起块干;布巾，替她把头发拢好：“湿;就别吹风了，下午老实待家里。”
程丹若“嗯”了声，趁低头让他拢头发;间隙，轻轻在他唇角碰了一下。
碧空无云，桃华满枝。
谢玄英轻嗤了声，脸色迅速缓和：“心虚了是吧？”
她：“阿嚏。”
他又气又好笑，知道她是装;，却不忍心戳穿：“顺利吗？”
“顺利。”程丹若轻声道，“周葵花经验很足，提前调整了胎方位，不然我一个人还真难办。”
想了想，又道，“今天;产妇岁数小，骨盆窄，这就容易难产。你记不记得，我们当初见娴嫔;时候，好像也挺瘦弱;一个。”
她愁得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但愿身子骨长开了吧。”
谢玄英问：“要不要打听打听？”
程丹若迟疑少时，摇摇头：“生之前肯定会让我见，陛下既然不提，我们还是别做什么为好。”
她看向他，“你信不信，这会儿，宫里肯定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