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已经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他一个也没有接。不知不觉来到了他昨天与祁晨分开的路口,严夏张了张干涩起皮的嘴唇,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秋日微风吹起他的衣角,像是有人在轻轻的道别。严夏就这样站着,一直这样站着,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像是在给某人举行这一场庄重而又盛大的仪式。
“你果然在这”:一声凌厉的嘶吼将严夏飘零的思绪拽回。 “是你,是你对不对”祁正明疯了一般的向严夏扑来“是你,是你害了我儿子对不对,你说啊,是你对不对”
祁正明将严夏扑倒,掐着严夏的脖子,用接近崩溃的声音嘶吼着。严夏一动不动,就任他掐着自己的脖子,泪水一点点模糊了他的视线,这是他在得知祁晨去世后第一次流下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明明都已经遇到你了。一开始为了看热闹而驻足的行人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将两人拉了开。有人认出了这两位“名人”一个是省三好学生,一个是臭名远扬的混蛋,人们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严夏那边,大家合力将混蛋按住。
“是你对不对,昨天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了”祁正明伸着脖子冲严夏嘶吼,像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严夏看着眼前这个人渣,心中所有的悲苦与委屈一下子全部袭了上来,晶莹的泪水顺着少年青涩的脸颊滑轮。
“为什么?为什么?该死的人明明是你,为什么你还活着?”严夏的声音凄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要生生将祁正明的心给剜下来看看。
这样的严夏属实是吓了人们一大跳。
“为什么?”严夏像是在问祁正明又像是在问自己,“是我,是我…,对不起”严夏心头疼得厉害,疼得他直不起腰。
他昨天为什么没有留下来?为什么?
祁晨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无尽的悔恨像是打开了水闸的喷泉,一瞬间喷涌而出。后来这场闹剧是如何结束的,严夏一点也记不起来,只是这件事后,严夏也成了众人饭后打趣的话题。
他们谁也不会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这个省三好学生为了一个只认识了一天一夜的人失了风度和礼貌。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他们眼中的一天,是一个少年十余年的守候。
哪一年的秋天都不会有那一年的秋天惊艳,哪一年的冬天都不会有那一年这般寒冷了,那一年的初雪带着祁晨最后一点痕迹离去了。
就像他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了,不携一缕清风,只留下了一本只属一人的十四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