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脾性我是最了解的,外面那些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东传瞎扯了哥儿的闲话,少夫人您别往心里去。”
盛姎点头,外头的闲话她也知道一些。
不过此时……并非是商讨这个的时候。
“嬷嬷放心,我知晓的。”
姜嬷嬷轻轻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少夫人,话说到这儿了,嬷嬷我再斗胆张个嘴,羡哥儿院子里向来无贴身女使……都是几个小厮伺候着……兴许……有些放不开……少夫人您人聪慧……”
“……今夜是您和羡哥的新婚之夜,倘若此事做不好,只怕以后再难开头。”
“哥儿只是人含蓄了些,少夫人也可多主动主动……”
盛姎低着眼眸,袖子下的手紧紧揪着被褥,两腮旁的嫣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姜嬷嬷也知这话难为情,可为了夫妻俩的生活能更和睦,便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来说了。
一口气说完,姜嬷嬷也就赶忙退下去了。
盛姎云袖下的手指松了松,轻轻吐了一口气。
她无法细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也更不可能主动。
她满心都牵挂着贺郎,怎可能与那裴二郎夫妻和顺?共度良宵?倘若那裴公子真对她用强,那么她也只能顺从天命、不得不从。
一想到此处,她的心里就堵得慌,倘若那裴公子真如同姜嬷嬷所说的,为人含蓄、不经世事,那才正好如她所愿。
忽而,荷盏从外头进来,脸色难看,像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荷盏一副要急哭了的样子,七分怄气三分难过,胸廓上下起伏。
“到底怎么了?快说。”
荷盏用力抿了抿唇,扑通一把跪下。
“小姐,贺公子他、他已经入赘王府了!”
盛姎浑身一震,耳边仿佛起了个响雷。
“入赘王府……”
“外面都传遍了,说,贺公子英勇无畏、救了姝宜县主,祈王要招他做赘婿呢。”
“那……贺郎答应了?”
“外面都在传得有鼻子有眼,连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
盛姎倒退一步,单手抚在床柱上。
另一手捂着痛彻的心口。
曾经的诺言犹言在耳,她等了十五天,却没来他的一句解释,哪怕只是告诉她一声,他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入赘王府、想要平步青云,她也无话可说。
盛姎多日来悬空的思绪终于崩溃瓦解。
她从腰间取下一枚圆形玉佩,放在手心里,泪眼婆娑。
她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他会抛弃她娶了别的女子。
***
窗外,裴时羡正好路过,意外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满眼的惜情与不舍。
他微微皱起俊眉,站在屋檐下观望着女人。
她一席嫁衣出尘绝色、肌肤如雪,与烛光对坐,安静地如同一副画卷。面上忧思重叠,一双鹿眸小心翼翼,满脸透露着不安与彷徨。
裴时羡喉结上下动了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那玉佩,分明就是男子所带的,她如此心心相惜,难道是因为思念情郎?
想到这,他莫名生起一股烦躁。
她竟然早已经有了心上人?
那为何当初不直接表明?也好了结了这门亲事?
裴时羡冷冽的眉峰覆上了一层冰霜,他愤然甩袖离去,消失在了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