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去一个更大的平台。以你当时的资历,你去哪里年薪都不会低于50万。”
池东文说完留了个气口,想让刘陵解释解释。可刘陵那边除了微弱的呼吸声,似乎并不想说什么。
池东文又点了一颗烟,继续说:“你看严依华,那孙子我觉得他根本就是走的狗屎运。”
刘陵突然插嘴道:“你说,是像严依华那样在国企担任一个要职,手里掌握着权利;还是像你现在这样,靠自己在生意场上的周旋,不缺钱,但是永远都要放低身段去做事。”她顿了一下:“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选哪个。”
“你会选哪个?”池东文反问。
刘陵倒也没推脱,语带向往的说:“当然是第一个。”
池东文叹了口气,“可惜我们没有这个命。”他又想起了什么似得,和刘陵说:“所以我才说严依华这孙子命真好,我他妈亲眼看着他从一个科员,到科室经理,到总助,现在到部门总——”
“我天,他已经升到部门总了?”刘陵惊讶地问。
池东文愣了一下说:“你不知道吗?都一年了。”
刘陵摇摇头:“我们没有联系,不知道。”
池东文说:“你说他是不是因为长得跟小白脸似得,才这一路平步青云的,妈的他是不是被哪个女领导看上了?”
“你能不能说点好话,人家那叫会来事,好吗?”刘陵反驳道。
“行行行,”池东文说:“但是这孙子跟我说过,他好像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他就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装牛逼呢,就跟那些学霸考试似的,明明考了一百分,非说自己不看重分数,考的一般般。”
刘陵有些悻悻地说:“他确实不喜欢这些。他不太喜欢工作,能摸鱼绝不干活的那种。”
池东文哈哈大笑,“陵儿,那这事就挺有意思的。你看,你每天努力上班,刻苦奋斗,一心扑在工作上,结果最后落了个无业游民。严依华呢,没野心,没动力,结果一路扶摇直上九万里。”他又哈哈大笑了几声,一口气将手里的烟抽到了只剩烟屁股,感慨道:“人生啊!全是剧本!你怎么奋斗努力都没用,不如按照老天爷给你剧本走。”
刘陵也笑了,也不知道是心酸,是悲哀,亦或是为严依华高兴。她感觉严依华就像自己辛勤培养的小孩,现在他成家、立业,自己这个当妈的,应该由衷为她高兴。
他得到了所有,而自己不过是失去了爱情。
“如果事情告一段落,”刘陵说:“我还是想再出去上班的。”她摸了摸鼻子,这是严依华的习惯动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爱上了这个动作。“我觉得我还能干,哪怕是从IT开始,或者换个其他行业也行。反正还能再奋斗奋斗。我也不喜欢躺平。”
“我看行,”池东文说:“你再这么放任自己,我都替你可惜。”
“再找机会吧。”刘陵说。
远处传来有人喊池东文的声音:“池总!下一个烟花你放!”
池东文应了一声,刘陵赶紧识趣地说:“您快去吧,我这已经耽误了这么久。”
池东文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周围又恢复成一片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刘陵躺在车里,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对未来充满了斗志,觉得自己一定会是一个又有严依华又有前途的志气青年。
谁想到一转眼毕业已经十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爱的人已经远去,当年的理想目标已经不可能再实现,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点了一根烟,“没事,老娘还有几百个W。”
她想到这里,赶紧听池东文的话,将三分之一的积蓄买了白酒股。在系统提示购买成功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手机上有人发来的微信。
国科王松总:刘陵,听说你在找工作,能否考虑重回国科?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刘陵很想问,是谁告诉你我在找工作。但是转念想想,还能有谁呢?今天是谁诧异地看着自己问:“你怎么可能不上班,你不是最爱上班了吗?”
她叹了口气,想了一下措辞,给王总发了过去:“不好意思王总,谢谢您的美意,我这边已经有新的工作机会,暂时不过去了。但还是祝国科生意兴隆哈。”
她回完,就锁上了手机。
严依华你个滥用职权的王八蛋。刘陵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有眼泪流了出来。
反正周围也没有别人,就放肆的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