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生死,只是他们用来衡量英雄的标准。因为那是“别人”,而不是他们自己。
而苏落月,不比他低的功劳背后,藏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公安体系内,档案保密的无非就两种人。
缉毒警察和卧底。
或者两者兼具。
但无论是哪一种,做的都是稍有不慎就会惨死的工作。
苏落月回到家,眼中是遮不住的疲惫。
但她还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门窗,确认无误后才彻底放松下来。
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她对着镜子,慢慢地放松脸部肌肉。在此期间,那双在外人看来灵动的杏眼彻底失神。
这样每天演戏的生活,她已经过了五年多了。
即便换了一个安全的环境,很多下意识的反应,还是消不掉。
她吃了药,缓缓地沉入了睡眠中。
希望梦里,不再是兵荒马乱,而是春暖花开。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时,苏落月就醒了。
她的睡眠一向不好,自己也习惯了。靠咖啡续命的她已经被医生警告过无数次,但依旧屡教不改。
下楼,迎着薄雾开始晨跑。
她一边跑着,一边不忘熟悉自己家附近的路况,将它们汇成地图,塞进自己的脑中。
回家时,还不忘带一份早饭。
早餐对于苏落月来说,是最不能舍弃的东西。
中式早餐品类众多,又极合苏落月的胃,一天换一种,一个星期都不带重样的。
苏落月的家就在市局旁,从家走到市局大约只需要5分钟的时间。
苏落月是由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抚养长大的,当初家中的老房子拆迁,爷爷又是学金融的,把其中一部分钱拿去投资,恰好赶上了互联网发展的浪潮,钱翻了了好多,爷爷也适时收手,用那些钱买了房子,在平城过上了收租养老的生活。
当年苏落月考上公大,爷爷就奖励了她一套房子。后来去了顺州工作,爷爷又帮她在顺州全款买下了居住的房子,美其名曰让她好好工作,不要操心这些事。
对于姐姐苏落星,老人家也是同样的操作。
调来安城后,苏落月卖掉了在顺州的房子,添上这几年的积蓄,买下了这套里公安局近的房子。
至于那套在平城的房子,她让爷爷将它租了出去,每个月的租金都会打到她的银行卡上。
苏落月调来安城的事情,她的亲人中,只有爷爷知道,爷孙两瞒着所有人,只等那些事水落石出那天。
局里规定是八点半上班,但因为一通电话,原本在家睡觉的刑警们七点半就赶到了市局。
周予清到时,苏落月已经将人引进询问室了。
她看见周予清,对里面坐着的人说了句:“稍等。”便匆匆离开。
周予清问:“方叶说有疑似死者家属报案,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落月带上了询问室的门,说:“是这样的,里面的那对夫妻的女儿疑似失踪,年龄又和死者接近,所以派出所第一时间就让我们的人过去对接了,具体的我还没问。DNA还在做,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
周予清蹙眉:“你让他们去辨认尸体了吗?”
苏落月回:“还没,因为还不能确定,尸体情况我怕他们看了会不舒服,就先没让他们看。”
周予清点了点头:“先给他们做个笔录吧。”
二人重新走回了房间,桌子的一边坐着一对夫妻,面上都带着焦急。
看见他们进来,女人立即说:“警官,死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女儿?”
苏落月说:“是这样的二位,我们正在将您的DNA和死者的进行比对,马上就可以出结果了。”
那个女人一听,立马急了:“让我们看一眼,我的女儿,我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个男人也在旁边说:“对啊,我们的女儿,我们肯定能认出来的。”
苏落月小心地开口:“二位,尸体面部损毁严重,我们也是担心您看到之后有不适的反应。”
女人依旧坚持:“只要看一眼,我没事的。”
苏落月看向了周予清,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带着他们来到了解剖室。
尸体用白布盖着,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
女人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看到脸后,手剧烈一抖,但还是掀开了整块布。
溃烂到认不出五官的面部呈现在他们面前,十分可怖。
看到死者的瞬间,女人情绪崩溃,直接倒在了地上,嘴里呜咽着:“念念,就是我的念念啊,她的脸,她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男人面色铁青,显然也是被吓到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动一下。
苏落月心中了然,将白布重新盖上,搀扶着他们回到了询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