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道:“张家的近来很老实,曲家的胡家的也都安分,盛家的舒家的本来就是两个没嘴的葫芦,沈家的这几天也没什么动静,大小姐每日仍旧宿在海天园里。”
安清一怔,水公子被诊出有孕已经一个月了,怎得还楚宙还恋着水公子呢?她不再喜新厌旧了不成?按理说不会呀,他嫁过来之后,楚宙身边新人不断,先纳了曲家胡家两个小侍,又纳了那个欢楼男儿,欢楼男儿被赶走后,小官员的儿子张家公子就进了门,也就他生下儿子楚吟涛的那阵子,楚宙比较老实,可那也不过是看在他哥哥安澜怀着凤胎的份上,加上楚霄投敌弄得楚家在朝廷里抬不起头来,楚家从楚昀到楚宙都不得不收敛些。楚霄走后的第二年春天,楚宙就纳了水公子,水公子原本是玉龙的皇子,人生得漂亮也有才气,琴棋书画自不必说,便连枪法剑术,也跟敏君学了几日的,这样的男儿虽说当年嫁过高敞,也不碍着楚宙爱如珠宝,为了水公子,楚宙没少跟他闹别扭。
可饶是这么着,水公子进门后不到一年,楚宙就又纳了一房,只不过这新纳的沈公子是西境投降官员家的儿子,除了生得好一副好颜色再没什么特别的,根本就不是皇子出身的水公子的对手,楚宙宠了没几天就丢到一边去了。这样一个总是贪新鲜不满足的妻主,如今竟肯陪伴有身孕的水公子,是她忽然间转了性子,还是水公子才是她真正爱的呢?若是前者也倒罢了,若是后者,让他情何以堪?
抱鹤看了一眼安清的脸色,声音越发压低了些:“奴才听海天园里专管洗衣裳的沈爹爹说大小姐收了水公子的两个侍儿,夜间都是那两个侍儿轮流伴宿。”
原来如此,安清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释然还是该愤怒,好半晌方才问道:“哪两个?”
“在蓝桥风月被打的那两个,公子知道的,那两个小蹄子本就是轻骨头,而今得了水公子的话服侍小姐,更没了忌讳。”抱鹤眉眼中全是不屑。
安清暗暗点头,在安家做事的侍儿极大多数都是行动勤快为人正派的,侍儿们相互之间说起话来,都看不上那些一心讨好主子的侍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被主子收了房的,他们就更看不起了。只是这两个既是得了水公子吩咐的,倒该另当别论。
他刚要发话,莲房就气呼呼地道:“用自己的侍儿讨好妻主,这是最不上台面的夫郎才会干的事。这水公子怎么这样,亏我之前还觉得他是皇子,一举一动都金尊玉贵呢。”
“是咱们凰朝的大家公子们都不这么做而已,原来玄武玉龙那边这种事多了去了,据说他们不忌讳这个的。听说那舒将军的侧夫慕公子做得更不堪呢。”
莲房急了:“他们忌讳不忌讳是他们的事,咱们大小姐也是的,怎么能收夫郎的侍儿呢?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惹人耻笑?”
安清闭了闭眼睛,莲房说的是对的,水公子不懂凰朝的规矩,可是楚宙岂能不知道呢?她明知道还肯收房,无非是贪欢罢了。他只觉心里头的失望又浓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