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鸟,既能为自己考虑,又能为朋友着想,顾琛家中富豪,却并未染上一般富家女儿的骄奢淫逸的坏毛病,又能够听得进别人的意见,这两个都可以深交。
午后,安清三人被岳小姐一纸请帖请到了小花厅,三人才一迈进小花厅,叶葆珍三个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一齐向他们躬身施礼,三人连忙还礼。才还完,便听岳昉道:“请三位公子上座,我三人有话要说。”岳昉三个同时一伸手,齐齐指向三个上首的座位。
安清有些惊疑,齐苗倒是大大咧咧的,当先坐在了第一个位子,安清和谢公子两个紧跟着齐苗坐了上去。岳昉待他们三个一坐定,就又深深一躬,口中声朗气清地言道:“我们三个三生有幸,得与三位哥哥共事,我们三个都是实诚人,在我们心里三位哥哥便与我们的家人一般,三位哥哥以后若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我们,只要是我们三人办得到的,我们绝不推辞。当然,我们三个遇到了难解的事,向三位哥哥求助,想来三位哥哥也不会坐视不管。”
齐苗大刀金马地一挥手:“好说,好说,咱们同住一处修书,比一般的同僚还有缘分,自然要彼此照应,三位小姐有什么难题,不妨直说。”
岳昉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三位哥哥果然是爽快人,小妹三人在真人面前,也就不说假话了,一共有两件事要求三位哥哥帮助。头一件事是小妹的,小妹看上了一个极好的公子,想向三位哥哥请教小妹做些什么事能让这位公子更开心,更喜欢小妹?另一件事是阿琛的事,我们阿琛看上了安清哥哥身边的侍儿,求三位哥哥玉成。”
齐苗听了就十分自信地哈哈一笑:“如何讨好男儿,这个不用问别人,我便知道,男儿们最爱的无非是两样,礼物和陪伴,岳小姐你多送礼物,若是个爱读书的,就送书画、笔砚、琴棋、鼎鼐,若是个爱练武的,就送宝刀宝剑宝枪宝马,若是个闺秀男儿,那就送首饰、包、镜子、珊瑚、膏脂、花朵,再花心思好好陪陪人家,陪人家游湖、骑马、逛园子、逛街市、吃特色小食,这两样你只要每个做上一两件,大部分的男儿就都会心动了,若是件件都能做到,那就管你保马到成功。至于第二件嘛,这个得问安公子,阿清,你怎么说?”
安清正在发呆。他听得岳昉喊他们哥哥,心头就有些发苦,及至岳昉口口声声说大家是一家人,心里就更苦涩了,虽然他明知自己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只能给这三个小妹子做哥哥,可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则是另一回事。他悄悄地瞥了一眼叶葆珍,见叶葆珍云淡风清地站在那里,看不出来是否赞成岳昉,心头越发难过,有一种美好未来就在眼前,却被人生生推离了的感觉。
他只顾难过,岳昉后面的话就全然没听见,齐苗后来怎么回答的,他就更没听到,等齐苗接连喊了他两三声,他方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懵,反问齐苗道:“阿苗,你问我什么?”
齐苗不满地斜了他一眼道:“阿清你发什么呆?人家岳小姐说顾小姐看上了莲房,问你同意不同意?”
“啊?”安清听了心里就是一松,下意识地看向了叶葆珍。之前齐苗和谢公子两个计议,让莲房去试探叶葆珍,他当时不同意,觉得莲房虽是他的侍儿,他却没权利拿人家的终身大事来试探年轻的小姐,可是齐苗和谢公子两个都坚持说若是叶葆珍果然对莲房有意,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身为主子不能阻莲房的前程,他听了仍然不大乐意,可是齐苗和谢公子的话说得实在是过于正大,他没什么好理由来阻止,就只好妥协了,此刻听得看上了莲房的是顾琛,便觉一天乌云都放了晴。
他按捺住心头的喜悦,弯了唇角道:“顾小姐年轻能干人品也好,能看上莲房,是莲房的福气,不过这样的大事,还是要莲房自己拿主意。新户婚法说女男婚事,无论尊卑,皆由自己做主,莲房虽是侍儿,却也有权做自己的主,顾小姐若是能赢得莲房的喜欢,我绝不阻拦就是了。”
对面的岳昉似乎早就料到安清会这么说,当下笑嘻嘻地施礼道:“我们知道的,清哥哥放心好了,阿琛过来,给清哥哥重新见礼,让清哥哥以后在莲房跟前替你美言。”
顾琛是极上道的,闻言就往前迈了一步,深深地弯了弯腰,恭恭敬敬地道:“小妹多谢清哥哥照拂,还请清□□后多帮小妹说好话。”
安清微微颔首,眼睛却是越过了顾琛,直直地看向叶葆珍,叶葆珍的表情却仍旧是平静如水,仿佛此事根本与她无关,安清方才的欢喜劲儿一下子就消失了。叶葆珍没看上莲房,也不见得就是喜欢他啊,没准儿人家叶小姐是看上了亭圆、守正,或者也像岳昉一样看上了别家公子,讨好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出谋划策呢?他根据几盒子夜宵、一盘子烧鹅,就认为人家喜欢他,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